李信现下已有十五岁了。少年人长的很快,明明初进府的时候,他的身量才不过到她的肩膀而已,但现下,少年身形挺拔清俊,却是要比她高半个头了。
李信进来之后,唤了一声姐姐。
简妍正坐在临窗木炕上,垂着头在望着紫檀木束腰炕桌上放着的两只锦盒。听得李信唤她,她便抬了头,随后就招手让他过来坐。
于是李信便在炕桌的另一边坐了。
简妍抬眼望着李信。
这两年多李信的性子越发的沉稳了。虽然话依然不多,但性子却不再怯弱,遇事之时更是沉着冷静,进退有据。
少年虽然清瘦,但却已做到了他答应聂青娘的事。
他不再柔弱。这两年多,他已经快速的成长为了一个男子汉,以一双瘦弱的肩膀担负起了这整个郑国公府。
简妍望着这样的李信,总觉得眼圈有些发热,鼻子有些发酸。
其实她也想留下来多帮李信两年的,毕竟他现下也才十五岁而已。但是想着徐仲宣默默的在后面等了她这么多年,若是她再拒绝,实在是有点不近人情。不过好在徐仲宣说了,等成亲之后,他们也是常住在京城的,并不会让她留在通州,所以她和李信好歹是离得近,没事就可以回来看一看。
想到这里,简妍的面上才略微的有了一些笑意。
“信儿,”简妍唇角蕴了微微的笑意,将手边的两只锦盒推到了李信的面前去,然后解释着,“这只锦盒里面是母亲的嫁妆单子,还有房契和地契。里面有一家玉器铺子,我瞧着前些年收益一直上不去,索性就将它盘了,所得的银子在京郊又置办了一处田庄。至于其他的铺子和田庄,我瞧着这些年的收益都还好,所以就并没有动。这只锦盒里面则是这几年国公府里进出的款项,还有公中现下有多少银钱的账本,一五一十的都列在账册里面,你没事的可以瞧瞧。”
李信打开锦盒看了一眼,随后便抬头望着简妍讶异的说着:“姐姐,母亲的嫁妆都是给你的,你怎么,怎么倒都留给我了?这些我是不能要的。”
说罢,便将那装着聂青娘嫁妆单子和房契、地契的锦盒又推了回去。
简妍却是早就将一双手到放到了炕桌下面去。
“信儿,母亲的嫁妆我也并非全都给你了。你仔细的瞧瞧母亲的嫁妆单子,那些首饰和古董玩物之类的我也是拿了一些的。至于那些田庄和铺子,还是你留着比较好。”
李信现下说起来虽然是个国公,但毕竟是没有实权的,仅靠着国公的这个爵位能有多少俸禄呢?而这样偌大的一个国公府日日都是要支出的,往后等他成家了也是需要大笔的银子的,所以聂青娘留下来的那些田庄和铺子简妍是一处没动,便是其他的首饰和古董玩物之类也不过象征性的拿了一些而已,其他的则是全都留给李信了。
李信自然是晓得简妍的良苦用心的,但是他还是不肯收。
现下这世上他就只有这么一个亲人了,怎么能在她出嫁的时候还能让她的嫁妆这样的寒碜呢?
“不成的,姐姐,”李信坚持着,“娘当初说过,等你出嫁的时候,是要给你凑足一百二十八抬嫁妆的,可是现下你才多少抬嫁妆?姐姐,娘留下的嫁妆你全都带走。国公府里也是有铺子和田庄的,公中还有银钱,我又有国公府的俸禄,你将这些都留给我做什么?这样少的嫁妆,徐家的人是会说话的。”
“他们有什么话好说的呢?”简妍唇角蕴笑,“且嫁妆的事你不必担心,我已是给自己凑足了让任何人都挑不出错来的嫁妆。”
见李信还要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