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叹口气道:“谁说不是呢?也不知道是谁在外头乱嚼舌根子, 坏咱们家女孩儿名声!”
“这怎么就坏了名声了?”姜老太太一发的困惑,“才九岁的孩子能怎么着?敢情外头那些人不是吃盐米倒是□□长大的?”
话虽这么说,姜家二娘子的名声却是彻底败坏了,起先从方曾氏那儿传出的话还算接近事实真相, 只说姜家二娘子当年不知因何缘故从自家庄园中走失,流落山中数日, 最后是汝南王府送回来的, 经几张口一传,就什么千奇百怪的版本都出现了。
有说是叫山贼掳去的——也不管这邙山距京城这么几步路, 朝廷竟然放任山贼在其间游山玩水也不去围剿;也有说压根就是姜二娘同汝南王不清不楚——汝南王远在荆扬, 暂且还未得知自己如此丧心病狂;还有说姜家如今那小娘子压根不是姜二娘,真正的姜二娘已经死在山中,现如今那个只是生得有八九成像, 压根就是姜家买来充数的。
其中有一种说法让钟荟不得不在意——当日从姜家庄园掳走姜二娘的不是贼人,而是宫中侍卫, 背后指使之人正是当年弑兄篡太子位, 最后死于宫中一场大火的先帝三皇子——自三皇子和外戚杨氏身陨族除后又过了数年,有关这位皇子的一些传言也渐渐的不胫而走,最骇人听闻的莫过于大火熄灭后侍卫从他所居宫殿地下挖出的几十具幼童骸骨, 据传伺候他的宫人也供认不讳,这位渊雅复礼的天潢贵胄原是个嗜杀成性的邪魔,那几年洛阳城中走失的幼童已然化作他的刀下鬼。
其它传闻大多荒诞不经, 然而此种说法却是其心可诛,又叫人不寒而栗——汝南王是没影的事,传话的人自己恐怕都不信,可司徒铮不同,非但□□幼女的声名在外,还是个谋逆的贼子,和他扯上关系,不但污了她的名声,还拖了整个姜家下水。
背后浑水摸鱼之人不难猜,始作俑者多半知道当年司徒铮搜捕她和卫十一郎的内情——除了裴家人不作他想。
钟荟想起当日在邙山中那个阿晏闻之色变的声音,不由攒紧了手心,卫氏一门英华已零落成泥,那背信弃义之人却踩着他们的骸骨青云直上,世事之不公叫人齿冷。连她时隔多年想起来尚且心如刀绞,遑论忍辱吞声的卫十一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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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誉尽毁也不全然是坏事,至少同萧家的亲事是退定了,然而同样是退也有不同退法,一是等着姜家人自知理亏主动去提——这便是给女方留一分体面;若是女方不提,那便等外间的传言逐渐偃息,再私下里寻个令双方颜面都过得去的由头。不过姜家的体面显然不在萧家人心上,消息传到姜府第二日,上回充当冰人的那位上峰纪zhi便急着登门造访了。
姜景仁料到了他的来意,仍旧傻了眼——他脑袋虽不甚灵光,可也知道萧家此时急不可待地上门退亲,不啻于当众扇了姜家两个大耳刮子,更坐实了女儿贞节有亏的流言。姜阿豚心里自然怨愤,只是不好对着上峰发作,又不敢闹到萧家门上,只得吃下这哑巴亏。
姜昙生倒是比他阿耶多了几分气性。
纪陟的马车前脚刚到,萧九郎的僮仆也到了姜家门上,姜昙生接过萧熠邀他去望南楼饮酒的帖子,姜昙生冷冷一笑,当着那僮仆的面将那绢帛撕成了两半,领了十来个身强体壮人高马大的护院便跨马直奔萧府。
萧九郎听闻姜昙生气势汹汹地带了人闹到了门上,怕将事情闹大了越发惹得祖父不悦,赶紧带了几个部曲亲自出门来迎,本想着说些赔罪的话平息他怒焰,接着叫上那几个朋友一同去酒楼喝上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