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立即上前一步,其中一个满面红霞,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左顾右盼,另一个则脸色如常,只是眼帘低垂,似乎有些羞怯。
众人打眼一看,使君夫人果然从一堆美人中挑了相貌最不出众的两个,对她那点小心思都心知肚明。
齐王妃也不管她挑的人是妍是媸,对张嬷嬷道:“嬷嬷带这两人去沐浴更衣,将规矩再与他们说一遍,一会儿派车送到卫刺史府上去,剩下的还是带回去,替我谢谢郎君。”
不管中选与否,那些女子都向齐王妃和卫夫人谢了恩,低着头跟在张嬷嬷身后鱼贯出了厅堂。
在场诸人便当没发生过此事,继续谈笑风生,这一场大闹耗费了不少时间,不一会儿便有侍女前来禀报宴席已经备妥,请各位夫人和小娘子移步流云台用膳。
钟荟本是来贺寿的,叫人强塞了两个美人,心里必定不痛快,对着满案的珍馐自然也得食不下咽,略用了几口糕点便郁郁寡欢地撂下了牙箸,只在有人劝时稍动一动。
一场寿宴下来,肴馔没吃到几口,倒是灌了一肚子茶汤。
登上回临淄的犊车时,钟荟已经饿得眼冒金星,奄奄一息地往卫琇长腿上一摊,拿哀怨的眼神瞅他:“卫阿晏,你不厚道,叫人办差也得给人吃饱饭不是!”
“真是辛苦夫人了。”卫琇变戏法似地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蜡纸包,在她眼前晃了晃,钟荟顿时来了精神,一骨碌坐起身,三两下将纸包打开,见是几样精致的糕点,轻轻欢呼了一声。
“慢慢吃,小心别噎着。”卫琇取过执壶和琉璃碗,替她倒了一碗牛乳,伸出手指抹了抹她嘴角的一星点心渣。
糕点下肚,钟荟终于缓了过来,抚抚心口道:“堂姑母处境堪忧,她身边那嬷嬷不对劲,回去再同你细说。”
卫琇点点头:“不忙这些,回去先用膳,眼睛也要好好洗一洗敷一敷,下回别再用这法子了。”
钟荟叹了口气道:“这不是怕演得不真么卫使君夫人还真不是个轻省的差事,好在你夫人我冰雪聪明,若是哪一日我撂挑子不干了,不知上哪儿去找人接替”
钟荟一句玩笑话未及说完,便被堵住了嘴。这一吻来得蛮横,钟荟慢慢有种行将溺水般的窒息感,不由自主地拿手推了推他,卫琇紧紧扣住她的后脑勺不放,蛮横中几乎带上了些许恨意。
不知过了多久,卫琇总算松开她,深深看她一眼道:“不许再说这种话。”
钟荟没想到一句戏言惹得他大动干戈,心有余悸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