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意识到不妙。强烈的求生欲使他将原本拉近的小半步距离吐了出来，顺便还搞了个买一赠三的优惠。

    “你别看我快六十了，我耳朵很灵的。你看，我连白头发都没有。”于司令还在往后退，顺便还拨了拨那不怎么茂密但是布满整个脑袋的黑头发，向于夫人表示自己没有必要把脑袋抬过去。

    “三个数。”此时于夫人反倒平静下来，十分优雅淑女地坐在沙发上。

    “一……”

    “三！”

    话音才落，于司令的脑袋就闪电般地出现在于夫人的右手边。

    还好，这次数了两个数。

    于司令这般想着。

    天知道，说是三个数，有哪次真的数全的？

    于夫人用拇指和食指“轻轻”捏住于司令递过来的耳朵，拿着京腔说道：“老娘嫁你那会儿，你可都快四十了！怎么着？我爸可没说嫌你是叔叔辈的啊。嗯？”

    最后一个字的尾音，被于夫人念的，那是一个千回百转百转千回，直让人心打颤。

    于司令翻了个白眼，气鼓鼓地哼唧一声：“那个臭小子能跟我比？”

    “怎么就不能比？要我说……”

    “爸？妈？你们这是……”

    突如奇来的于楚嫣突如奇来地出声打断了于夫人的话。

    整个空间瞬时寂静了几秒钟。

    在这寂静的几秒时间内，司令夫妇迅速整理仪表，恢复大家长该有的坐姿。

    在这寂静的几秒时间内，于楚嫣尴尬的都不知道手脚往哪放了。

    “咳咳……要不……我还是等会儿再来吧。”于楚嫣讪笑两声就打算离开这个令她尴尬的地方。

    老实讲，这是她成年后第一次撞见父母“相濡以沫”的场景……真的……特别尴尬！

    “那个……水果不吃吗？刚切……好的。”于夫人伸出食指点了点茶几上的果盘。

    于楚嫣摆了摆手：“不用了，我本来是打算拿些衣服就走的……刚才突然想起便服应该用不上……那什么，我队里还有事，就先走了。”

    交代完毕后，于楚嫣火速地离开了这里。

    客厅里的夫妻俩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应该做什么表情。

    “哎？不对啊！”于夫人一拍大腿，突然反应过来。

    “什么不对？”于司令一边皱着眉毛揉腿，一边问道。

    刚才于夫人拍的是他的腿！

    “一般嫣嫣回家拿衣服肯定是因为要出任务。这回说什么用不上便服……”于夫人越想越不对劲，她一把拉住于司令的手，眼底是抹不开的担忧：“老于啊，你说嫣嫣不会是要去执行什么危险任务吧？我这心……乱的很啊！”

    于司令沉默片刻，伸手搂过于夫人的肩膀拍了拍，没有说话。

    他不能替女儿对老婆承诺什么，就像当初他无法对随行的战友承诺什么一样。

    在穿上军装的那一刻起，他们的生命已经不是属于某个小家，而是属于这整个国家，还有他们用生命来守护的人民。

    于夫人显然是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只是将头靠在丈夫胸前，不语。

    “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是有些……东西……没……没拿……”于楚嫣眨了眨眼睛，“也不是特别重要……我先走了。这次是真的。”

    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这么倒霉！

    于楚嫣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麻利地跳上了汽车、关上了车门、踩下了离合……急速离开了于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