衿倒是在,可这事已经发生大半个月了,她的眼泪早就流干了,虽然心里的悔恨和痛苦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有半点消减,但确实已经是眼睛干涩,流不出多余的眼泪了。
她就一动不动的跪在那里,一只木偶一样,甚至连表情都几乎没有变化过。
武昙因为是跟着武老夫人来的,所以全程只跟着祖母,只在适当的时机表示了一下她是代替萧樾和晟王府来的这个立场,后面就听着武老夫人和郑夫人寒暄。
一夕之间死了丈夫又没了儿子,郑夫人悲从中来,没说两句话就又哭得不能自已,然后就撑不住,软倒了下去。
“婆婆!”临安公主低呼一声,霍芸好就站在旁边,也连忙伸手去帮忙搀扶。
两个人把哭哭啼啼的郑夫人搀着做到旁边的椅子上休息,郑兰衿也被母亲突然软倒的状况吓了一跳,连忙起身去倒了杯水端过来。
“母亲,你先喝点水。”刚把水杯送到郑夫人唇边,不想灵堂后面却突然冲出来一个人一把将她手里的茶杯打翻。
郑秉桓的夫人蒋氏红着眼睛,一头猛兽一样,突兀的冲出来,显示猝不及防的将郑兰衿手上的茶杯给掀了,紧跟着还没等众人反应,又抡圆了胳膊啪的甩了郑兰衿一巴掌。
她用了全力,郑兰衿毫无方被之下生生被她打的倒退了两步,险些摔倒。
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只有郑夫人还在捶胸顿足的只顾着哭。
“嫂嫂……”郑兰衿捂着脸,脑子里嗡嗡作响,诧异的又朝蒋氏看过去。
“你别叫我!”蒋氏几乎是怒吼着打断她的话,一双红肿的眼睛里遍布血丝,那样子仿佛是要吃人的瞪着她,下一刻就恨得哭了出来:“我没有你这样的小姑子,相公也没你这样的妹妹。你就是个祸害,丧门星,你看看……你看看着是什么地方?”
她激动地一抬手指向后面的棺木:“你父亲,你兄长,他们现在都躺在这里了,是你把他们害死的,你就不心虚吗?怎么还有脸出现在他们面前?”
在场的除了武昙祖孙三人,另外还有两三家的女眷在。
蒋氏刚刚丧夫,大家多少都能理解她此时的失控,纵然她情绪过激,也都没多想。
临安公主见状,赶忙冲到两人中间去,拉住了蒋氏低声的劝:“嫂嫂,公爹和大哥去了,我们大家都心痛都难过,虽然当时妹妹人在元洲城,可她一介女子,她能做什么?这件事也不能怪她的。”
临安公主是不明真相,还能据理力争的替她说话,可郑兰衿自己这时候却紧抿着唇角,羞愧又悔恨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身边的婢女扶着她,也小声的替她抱委屈:“大夫人,我家夫人这还怀着身子呢,您是没了夫婿,可我们夫人她不仅没了夫婿,还失了父兄,要说伤心,她会比您少么?您有气也别冲着……”
她这不说话还好,即便她不明真相,可是这一辩解起来也激的蒋氏再次红了眼,突然又冲上来,揪着郑兰衿厮打起来:“她会伤心?她知道什么叫伤心吗?她死了夫婿做了寡妇都是她活该,凭什么害我们?你真当你做的那些龌龊事就没人知道了吗?年关之前公爹明明是写了折子要想朝廷请辞的,是你……是你利欲熏心把那折子给烧了没有呈上去。我房里的杜鹃都看见了。现在好了,你把他们都诓着留在了元洲,你害他们丢了性命,你赔我的相公,赔我的孩子们一个父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