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无用了。父亲虽然半生都在军中效力,可是您知道是,他心里是装着咱们这个家,装着您也装着我们兄妹几个的。现如您他战死沙场,没有临阵退缩,这又何尝不是对咱们这一家子的保护?纵然再心痛,咱么也别辜负了他,您得好起来,咱们郑家上下都得好好的,父亲和大哥虽然去了,您还有我呢。”
郑夫人泪流满面,郑秉文的话她听见了,但是短期内还是无法从悲伤欲绝的情绪里解脱出来。
眼角的余光瞥见了郑兰衿,就又狠狠的往另一侧别开了视线。
郑兰衿心里有苦难言,也只能是强忍着情绪默默地跪着。
她上过战场,其实平心而论,她并不是个贪生怕死的人,与其这样以后半生都要活在自责内疚和对家人的悔恨当中,这对她而言真不如一死解脱来得痛快。
她也不是没这么想过。
只是——
不能啊!
龚明喆为了营救郑修也战死了,她已经对不起父兄了,总不能最后还对不起夫君,她必须得活着,多艰难也得努力的活着,她得平安生下肚子里的孩子,并且将他养育成才,这样……
才能少愧对一个人。
这边武昙和武老夫人从郑家出来,仍是上的同一辆马车,一道去侯府。
马车上老夫人似是略有所感,马车都走出去好一段距离了,她还是忍不住重重的叹了口气。
武昙知道她和霍芸好多少都是因为郑家的事联想到自家人,可是有些话还是不宜多说的,她也就只打岔了一句道:“郑家二公子娶了临安公主,这也算是郑将军在天有灵吧,还是给家人留下了最强大的后盾,陛下一定会补偿他们的。”
可是补偿了又有什么用?失去亲人的痛苦是无论如何也补偿不了的。
只能说是尽人事而已。
京城里,一切还都算是风平浪静,没再起什么风波,萧樾那边也一直没有消息,那边梁晋忙着清理朝堂,稳固自己的地位,而萧樾就客居在了皇都,一呆大半个月。
直到宜华的伤势也慢慢稳定了开始恢复。
这天一早梁晋下了早朝之后宜华就叫人把他叫了过去,并且当面征求他的意见表示自己要跟萧樾一起回胤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