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魏瞻的同窗们也都记得他当年因病没参加科考,因为他文章写的不错,大家当时都觉得他起码能中进士,结果就那么失之交臂了,并且以后人就失踪了,也没再入仕途,同窗们因为惋惜,还曾遗憾的议论了几年。
宫里太医那里翻出来的脉案也有几份给他诊病的记录。
再就是最关键的一点——
当年行宫里当值的那几个人居然都记得周太后在生了萧樾坐月子期间有个道人主动求见,说要给住在行宫里的贵人看相。
他们当然并不知道那道人姓甚名谁,只是记得有这么回事,周太后没把人赶走,反而单独让他去了偏殿关起门来说了挺长时间的话的。
等到把这些人都逐一询问了一遍之后,周畅源才又开腔,解释道:“魏瞻离开我们周家之后就入了道门,这些年一直以云游道人的身份四处游历,当初他也就是借着这个身份去的行宫和周氏太后私会,并且探望他们的孽种的。另外,约莫是六年前吧,那时候萧樾刚从北境解甲回京,据说他还是在有伤在身的情况下,当时这魏瞻也刚好在京城,他们就在西街庙会那条街上的戏园子里又见了面的,私底下,偷偷地见面。那家戏院的老板和伙计,稍后罪人也可一并叫人带过来与陛下说明。哦,那天据说晟王是秘密乔装出府的,并且和晟王妃在那条街上有过邂逅。因为后来晟王妃又在那条街上出过一些事,给人印象深刻,所以就有人认出了他们,陛下若是觉得有必要,可以叫晟王妃也过来一并确认此事。”
为了抓这些微弱又微妙的线索,并且将他们撮合在一起,拧成一根完整的证据链,周畅源大约是连老鼠洞都翻过了,抓住了他能拿到的一切的蛛丝马迹。
“那魏瞻既然是一道人的身份,又与皇祖母是旧相识,皇祖母生了孩子请他看相也顺理成章。”萧昀听得已经十分不耐烦,“你找来的这些所谓人证,都只能证明皇祖母和那人之间是相识过的,何来私情之说?”
“罪人当然还有更关键的证人。”周畅源不慌不忙,却是先开口确认:“所以,现在陛下应该是肯于承认周氏太后确实和这魏瞻之间早就相识,并且关系匪浅的了吧?”
如果周太后想找人推演萧樾的命格,大可以找钦天监,一般说来皇家出生的孩子,就是生辰八字都要避讳不会随便透露给人知道的,周太后却让魏瞻直接见了她的儿子,这其中就得有一种超乎寻常的信任。
哪怕没有男女之间的那层关系,也至少说明两人之间关系超过常人。
这一点,萧昀已然是不能否认了。
他心里窝火,面上还要尽量表现的很冷淡:“他们不是表亲么?”
说偷情的,只要不是捉奸在床,其实都有的辩驳。
现在萧昀觉得为难的是,他得要天下的人都心服口服的相信周太后确实没和人有私情,都是周畅源杜撰的。
可是吧——
这世上的人都最擅长捕风捉影的揣测别人的污糟事,却没几个人会愿意抽丝剥茧的想着证人清白的。
总之是周畅源闹到大庭广众这招先发制人太狠了,一开始就把水搅浑了。
“是表亲,但也是超出了表亲的关系了。”周畅源道,“陛下若是觉得可以了,那罪人这便就叫人将剩下的当事人和证人都带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