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叹一声,现今只能如此了,他虽是先天,权利很大,但很多事也不好太过逾越,还是需要和家主商议一翻才能定夺。
想罢,长剑入鞘,点头道:“如此也好,来日再到扶余拜访。”
“恭候前辈!”方尘抱拳说道。
魏长青没再多言,几个腾挪消失在荒野中。
待他离开,方尘才长舒口气,目光闪烁了几下,最后露出几分无奈。
“老师!”
“家主,这……”
牛刚和一众弟子这才上前,眼中都有些茫然,刚才他们离得不远,武者耳聪目明,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楚。怎么都弄不明白,明明是来截杀,上一刻还大打出手,生死相搏,怎么打着打着画风就变成合作了?
方尘看出他们疑惑,嗤笑道:“有何奇怪,魏家和云鹤派一样,无非是以为我死定了,为免方家产业落入钟、刘两家手里,所以想提前把我宰了一起瓜分。可动手后,却发现拿我不下,又开始担心我在扶余势大,会愤而排挤魏家,这才转为合作。”
众人恍然,孙含玉愤愤说道:“老师,即如此,那为何不拒绝了,再回去把魏家赶出扶余。魏家那么可恶,跑来截杀我们,还要瓜分我们产业,截杀不成又想合作,哪有那么美的事。”
这种时代一般大事上都是由长辈做主,后辈弟子没有允许轻易是不能逾越的,但方尘不是本世界土著,对这些规矩倒不怎么在意,听着她气愤之言,摇头好笑道:“你呀,想得太简单了,若真如此,失了海利,魏家怕是要发狂了,待回去后,我们要面对的就不是两家,而是钟、刘、魏三家。况且,与魏家合作亦非没有好处,之前已和孙家达成合作,再有魏家参与,便可牵制钟、刘两家,到时我等要面对的就只剩一个玉阳武馆罢了。”
“正所谓,主不可怒而兴师,将不可愠而致战,凡事都要多考虑每个决定的利弊得失。若因一时泄愤而盲目决断,反而会造成更为严重的后果。”
众弟子闻言都若有所悟,牛刚也陷入了沉思。
方尘心里一叹,其实还有更多的东西没说出来,因为没必要,就算说了这种时代的人也未必能理解。
你当他不想弄死魏家?说起来,他和魏家没有半点仇怨,甚至还有肉食、果蔬的商业合作,但就因不想便宜钟、刘两家,便派人截杀,想提前瓜分方家,半点不讲情面,也没想过帮忙抗衡来达成合作,当真是贪婪到极点,又不想有丝毫付出。
这就是士族嘴脸,骨子里只有香火延续和利益掠夺。
那孙家同样不是什么好东西,只看他们指使贼寇袭杀就能知道,携重礼登门,亦不过是孙家势力,争不过那六家,这才想赌一把。但他们真正要赌的可不是自己,而是那位江三公子,希冀他为了官绩庇护自己,从而让孙家得利。
但想又能如何?不管前世还是今世,哪朝哪代不知这些世家大族的危害?但皇室依然不得不倚仗这些士族治理天下,哪怕宋、明、清三朝科举兴盛,依然无法摆脱地方士绅豪族。
方尘要发展扶余,同样离不开士族帮助,毕竟士族掌握的资源远远不是商贾和百姓能比的。何况还有官面上的事,在皇朝大势下,若不想被官府针对刁难,同样需要士族顶在上面,很多事不是开宗立派有了特权就能解决的。
一个最简单的例子,想在大海纵横,以强弩战船为先,但强弩战船都不得私造,需得向官府和军方购买。以江湖门派的身份,只有区区一百私兵,再想多要,官府不卖,你也莫可耐何,战船更不用说,想都别想。
但由士族出面一切就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