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们坐车机会不多,但需要乘车时,可都是王自己就近找一辆车,自己亲自驾驶,而且从不问我会不会开车。
看来,今天又要有新花样了。
我瞄了一眼驾驶员,感觉面生得很,而且还高傲的不得了,一路上目不斜视,一言不发。
不说话正好,我舒服地靠在后座,连眼神都不用再浪费一下。
王好像也累了,没过一会儿也把脑袋往座椅上一靠,闭目养起神来。
这下我乐了。我们一上车,驾驶员好像没跟任何人打招呼吧?
当然,我们也没有任何人跟驾驶员套近乎。
我们三个人,谁都不说话,看最后能这样一直开到地上去,那才叫有本事。
我之所这样幸灾乐祸,主要还是因为驾驶员的那身行头,装束跟一个超级战士似的,手上戴着皮手套,脚蹬皮靴,脑袋还罩着一顶说不清是帽子还是钢盔一样的头套,让人看着就心烦。
他小黑的,是男是女都弄不清,还把自己搞得人模狗样的。
再看我自己的衣装,简直就是一个贫民,布衣。
“哎对啦,你来几天了?”王闭着眼睛忽然问了我一句。
“有五天了吧,”我掐着指头算了算,忽然把自己吓了一跳。
“哦不对,算上今天,已经整整一个星期了。”
“有这么快吗?”王说着,很不相信地回了一下头。
说着话的当口,我无意中瞄了一眼车厢,才发现王今天居然选了一辆红颜色的车。
赤橙黄绿青蓝紫,不对呀,我一下子警觉起来:我进来的当天,王就让我要时刻牢记两件事,一是随时随地不关好一扇门,永远都不能打开下一扇门。
第二个,就是这种随处可见的电瓶车。
一种颜色一种车,做什么事情开什么车,二者之间决不允许混淆。
而直到现在,我坐过的车,不过绿、蓝两种颜色。如果按照颜色等级系统,红色岂不是代表了最高等级吗?
“王,”我不由得大叫起来,“我们这是要到哪里,干什么去呀?”
王诧异地转过身,将一双似睡非睡的眼睛盯在我身上,那神态仿佛是在说,怎么,现在才想起来问这个要命的问题了?
在王的逼视下,我终于低下了头颅。是的,王曾经不止一次地告诉过我,跟他在一起,永远没有小事这两个字。
“我等了你快一个钟头,才等到你这句话。”
这一次,王看着他的那块破表,竟然没再像往常那样冲我敲得山响。
大概,这种扭头看人的姿势到底别扭,就像从门缝里瞅人一样,每个人都会很不舒服。
所以,王很快将姿势换回到他刚才半倚半躺的样子,声音又回复到他习惯性的不徐不疾的轨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