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清早起来,王惠梅早早做饭吃了,跟女婿冯军两个人一道搭车朝县里去了。进了城,没敢耽搁直奔县医院,这多年没联系两个打电话的方式都没有的,索性问了堂姐王惠英建军在哪里住院,一路上寻着道来了。
王建军刚刚挂完点滴,这会子正在病床上躺着,媳妇兰萍的对面去接热水了,刚刚提着电壶朝回走,听见有人在身后喊自己的名字。
“兰萍,兰萍……”
“谁呀?”
武兰萍听见喊话的声音,心里头想着谁来了,都没来得及把电壶放下,回头一看是屋里头的姐王惠梅。她眼睛瞪得跟豆子一样大,要说这两人说话那可要追到多年前了,估摸着记忆里头都快没有印象啦,一旁还站着姐夫冯军,着实傻眼啦,一时半会不知道该说些啥话。
“建军在哪个病房住着哩呀?”王惠梅知道有些尴尬,不过自己已经迈出了这一步就早做好这样的心里准备,边朝前走,边问着话。
“就在这里,就在这……”
兰萍脑子是懵圈的,这嘴巴里头咋样子都喊不出来那个称呼,硬搭话地指着地方,引着人朝建军的病房来了。进了门,她丝毫没有犹豫地喊着话:“建军,赶紧起来,你看谁来啦?”
“谁来啦?”王建军听见媳妇喊话,她也想不起来谁来看他,迟疑了半天,倒是缓缓地坐了起来。
“建军……”
王惠梅看着病床上躺着的自家兄弟,人瘦的不成样子,满脸的绷带,心里头憋屈着这二十多年来的无奈与愧疚,好不容易喊出了这一个名字,眼泪汪汪的。
听见这个声,王建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没有办法接受眼前的这一幕,自己的姐跟姐夫来医院看他了,心里头不知道是啥滋味,眼泪涌了出来:“姐……”
“赶紧坐,赶紧坐……”武兰萍倒是一直没有答话,招呼着叫人赶紧坐下。
“不坐,不坐……你不用管……”王惠梅这节骨眼上瞅着自己的兄弟,心里头憋了一肚子的话,倒也顾不上兰萍招呼,冯军索性接话说。说句实话,这么多年都没有打过招呼,先前经常在一个院子里头碰面,那都是心照不宣,不会多说一句话,谁承想到竟然亦有和解的这么一遭,再次会面,着实尴尬。
武兰萍呆在病房里头,她知道建军跟王惠梅自家姐说起话来多少都不方便,索性询了个借口出去啦,这样子所有人都自然啦。瞅着兰萍出去了,这多年未有接头的姐弟着实搭话说开了。
“建军,妈病的在炕上动弹不了,这屋里头几十年的老事都给我说了个底朝天,人老了啥都干不成啦,过去的事情就让都过去吧,你心里头不要记恨啦。咱姊妹两个多十年没招嘴,姐没做好没做好……”王惠梅说着说着眼泪就不听使唤,说个话都不是很地道的。
“姐,没事,没事,都过去啦,过去啦……你能来看我,你兄弟的心里头都是暖的,都是暖的……”王建军着实感慨,自己的亲人来啦,期盼了多年终究还是等来了,“妈,现在咋样子啦,病情还在进一步恶化吗?”
“说得对,说得对,一切都不迟,不迟,误会解开了啥事都没有啦。”王惠梅拉着王建军的手,念叨着,“妈的病现在就外么个样子了,没办法咱姊妹两个是啥力气都使不上啦,或许这就是宿命吧。这病的几年,妈也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