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
莫科拿萨小肉排、水煮冰鳍蓝鱼、白玉蔬果沙拉、青葱酱面......等最后成品一样一样端上桌面,安瑟默不作声地吃了起来,没评价。
说起来,她身边都是能简则简、懒折腾也不好吃的主,包括自己。许久没有......想到许久这个词,她下意识地刹住了。
记忆也不可靠。
边沁看着似乎圈在自我世界里的人,没问什么。在始终猜不透哪里不对的情况下,自作主张的行事大致上很容易踩雷。
空气里保持着一种安静。
默默地吃完,再默默地看人主动收拾,安瑟转身窝回客厅沙发上。
很快,身侧罩来一道影子。
边沁紧挨地面对人坐着,一手搭在沙发背上,“想干什么?你的发呆时间差不多能结束了。”
安瑟转头凝视数秒,开口,“嗯。陪我睡觉?”
“......”
边沁对上她平静的,毫无波澜起伏的眼神,接上,“在这之前,要不要陪你洗澡?”
“嗯。”
嗯什么。边沁拍了拍脑袋,“现在脑子开始抽疯了?”
安瑟头微偏,“没。刚在想,人生不易,不如及时行乐。”
“......”要不是这人从资料馆就表现得极其不妥,边沁说不得会顺着产生某些旖旎心思,但现在,他再次重重揉了揉发顶,“别给我打哑谜。”说着再道,“相信我,无论你发现了什么,我能保护你。”
“如果我说......”
我可能,不是人呢。安瑟想着,接道,“我刚才说真的,那不是人生至理名言吗。”
“真什么,别跟我玩火。”边沁放开手,嗓音带上一丝低沉,“也别考验我定力。”
安瑟轻轻耸肩,来这后第一次露出些许笑意,“行吧,是你拒绝的。我一向不勉强人。”
“......”
我也是脑抽了吧。边沁正郑重地思考这个问题,见人已经站了起来,往里走去,落下一句,“我真去洗澡了,给我放衣服在外面。”
“......”边沁确定,脑抽的一定是自己。
大水流从顶喷哗啦落下,安瑟抹了一把脸,将掩脸的长湿发丝拨至脑后,闭上眼微昂着头,对着水流任淋着半晌没动。
她其实早想过这个问题的,只是......超脱了认知范围。
平行世界的确没错,但在所有世界里有脱离再依附的灵魂吗,没有。她大概,从来都不是她。
所谓灵魂,不过是脑神经活动产生的一系列电信号,如果肉体被搅碎,在黑洞这种特珠环境里,所有信息是不是会被禁锢在里面,不会以光速衰减消散,甚至于被某种无意识生命体接收?直到在漫长的岁月后被释放?
她只是重新钻进了某个时间维度上的点,不是在自然地过着时间流逝。
如果,她的记忆非她,她的基因同样非她,那么,她是谁。
真好笑。她前几天在被别人质问时还有所感叹,转眼轮到自己思考这种所有哲学流派的终极问题?
她想着,还是难受地蹲了下来,听着巨大的水流声哗啦地响于耳边。
不知过了多久,敲门声叩叩地加进来,“不用我去抱你出来吧?”
边沁侧身倚在门上等着,手指持续地稳稳叩击,直到耳边传来隐带低哑的一字,“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