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是联舰的人。因你的怀疑,他们也确信被隔离看守的人有问题。”泽木隆眼里隐隐地冒着一团倾泻不出的怒火,话落间猛然一拳砸在最近壁面上,簌落一大块外围装饰晶石体,露出里面灰质合金构造。
“我的确在合理怀疑,程序没有问题。”安瑟淡声回,“要是没其它问题,你可以离开了。”
“人没了,你就这种反应?”
“泽木隆大人,你的儿子可能早没了,把原因挖深一些,针对该针对的,别在我这儿浪费时间,我的忏悔内疚除了让你无处可发的情绪有发泄的出口外,毫无现实意义。”
安瑟话罢转身,“替我送客。”
终于大概弄清到底发生什么事情的陆南娜,朝神色不定的泽木隆打量了三四秒,平和开口,“节哀。”
泽木隆从消失的身影盯向眼前不起眼的个子不高、五官平淡的黑发女子。
见他不动,陆南娜再次说,“还是请回吧。不需要麻烦我亲自将你提出去?大人应该不会单纯地怀疑我没有这个实力吧。”
人依旧是随意倚在门框,但一种无形的却有如实质的压迫力丝丝弥漫入空气。
泽木隆视线微移。
就算不是上次从各地将人召集回来的原因,作为安全局负责人,他也认得出眼前人是谁。
顶阶的人毕竟不多。
念头一晃而过,嗓门低沉,“我以为你们无所事事地待着,全在悠闲地当度假。原来,一向自视甚高的人也会替别人看门口?”
这人是不是受刺激大了忘了自己是哪方的了。陆南娜心里叹口气,转身,“自己走吧。她说了不是就不是。”
“将他归为因公牺牲吧,别当谋杀。”
因公牺牲,别当谋杀?泽木隆在重新变得空荡荡的廊道里站着,凹陷的门绽开破裂的道道裂缝,狰狞黑暗。
......
一队编舰在深空中朝永望星行进。
休闲室里,等到所有人离开,阿克闭目坐了一会,才联系上人。对面的背景,是冷索的灰色一片。
能看到形如冰晶的一角棺体。
他想问的话就压了下去,换成,“回程?”
凯低低地“嗯”了一声。
话就这样卡住了,没谁再开口。
气氛是凝沉的静。
“你在哪?”好一会,凯扫一眼他身后熟悉的布置,问。
阿克摇头,“任务。”他说,“我回不去参加葬礼。”
“嗯。”凯回,“就这样吧。在外面小心。”
他主动挂了通信。
垂下的视线继续落在隔着厚层的模糊身影上。他的手指,从带着特别凉意的晶面上划过,用只容自己听见的低语说道,“不再现身吗。”
“我知道不是你。同床共枕的身体太熟悉了。这不是怀疑,是确认,知道吗。”
他的声音既出即散,空余一室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