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这么小,但她的目的很明确。她一定知道善人碑,一定对碑上的名次有想法。她是想要做好事的,但她行善,是为了自己有名。
一个人一旦觉得自己看透了对方,就会平生一股自信。宫大少现在就有这种自信,天都黑了,但他半点也不曾掩饰自己的急切。凉溪说走,他便立刻起身。两个人在家家都要掌灯时,又出了宫府,去了今天凌晨去过的那处小巷。
水仙感觉自己的头都快要炸了。
大少爷说,无论如何要让这姑娘吃东西,不能给饿死了。但整整一天,这姑娘就没进食。被他们找到,带进这院子时,她是在疯癫之中,自然不可能吃什么东西。早上到中午,小神仙在给她诊治。中午到现在,她睡着的时候还好一些,一旦醒来……
“啊啊!啊……救命!不要……啊啊啊……”
哎呦我去!水仙眉头紧皱,用拳头敲了敲脑壳。
她宁可画上一张老脸,蹲在城外的茶摊里面,然后等主子的命令,看看到底是要杀人还是劫人。她宁愿去做这些有可能会丢命的差事!
一想到她今天晚上一直要守着这个疯姑娘,水仙就生无可恋了。是以,踏着灯光而来的凉溪和宫大少,在水仙眼中简直如两个救世主一般。
“你们先出去吧。守好这处院子。”
把人都打发走了之后,宫大少等着看凉溪施展神通。床上的姑娘翻来滚去,满头长发凌乱,雨中布满血丝,灯光下看起来像个张牙舞爪的鬼一般。若不是没有了双腿,恐怕这会儿她能跳起来在屋中旋转,把整个屋子都砸了。
这么一个疯子,却在凉溪走近前,在她身上轻轻拍了拍后,立刻安静下来。
宫大少原本站得远远的,见她消停下来,立刻凑上前。
“大少爷想要问什么?”
“这……就可以问了?”凉溪说话低声,宫大少爷不自觉地也就压低了声线。
“那不然呢?”
昏黄的灯光下,身边女娃娃稚嫩清秀的脸孔,突然就有些神鬼莫测起来。那烛火明明耀眼,明明映到了她大大的眼睛里,宫大少爷却觉得他又怎么也看不懂她了。
他努力稳定心神,把注意力转回到当前最重要的事上来。让大脑清醒下来,他考虑了片刻,一句问到最关键的“你以前被关在什么地方?”
每说一个字,他的心都“咚”地跳一下。以至于说完之后,宫大少已经心颤的不知自己想听到什么回答了。
这个问题凉溪早上的时候问过,是这疯姑娘最不能接受的一个问题之一。
她立刻颤抖着抽搐起来,虽然不再尖叫,但说的话却跟她尖叫的时候差不多“不……救命!不要……放过我吧……”
凉溪坐在床边柔声安抚着她,画面很是温馨。宫大少却觉得自己浑身的骨头都发冷,他完全不知自己站得笔直,笔直的僵硬。他就那么站着看凉溪十分有耐心地一遍遍安抚一个疯子,一直到对方的情绪平复下来,口中一个一个往外蹦字儿——
“后……后巷……树……桂树……”
听到了几个关键字,宫大少脑子里立刻蹦出来了新的问题。
后巷?哪里的后巷?桂树的话……那地方确实有两棵大桂树,现在也马上到桂花飘香的时候了。
不过这些新的问题,没必要让那姑娘回答,宫大少自己立刻就想到了答案。
“水仙……去叫人盯紧了巷子口,今晚从那巷子出去的每个人,我都要知道他们的去向。另外,再派人去查白天巷子里可有出去过什么人,如果问出有尚副官手下的人,一个也不要放过,都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