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开画卷,皇后只瞧了一眼,便收起来又还给君战。
“就为了这么一个女孩儿?”
“嗯。”君战应了一声。
他答应的倒是干脆,皇后心里愈是动怒:“你此次莫名中毒之事还未曾查得清楚,博州城距离皇都千里迢迢,你是想怎么过去?大张旗鼓,劳民伤财?还是悄悄私访,被不知什么人在半路里无声无息的就……”
终究是自己唯一的孩儿,皇后不舍得咒他,住了口。
“母后,孩儿既已经着过人家的道儿,日后自然会小心的。”
自己的孩子,她哪里有不了解的?见君战心意已决,皇后也不知自己是何心情,与其说是愤怒失望,不如说是隐隐不安。
这孩子去了一趟仙医谷,回来就跟他们说那谷中颇有蹊跷。但至于为何这样觉得,他却不愿详谈。只说在谷中遇到仙医谷培育的药人,还带来了一瓶药人的血。
她嫁的人年纪轻轻就野心十足,如今年龄越长,心志却未曾有丝毫消减。若是仙医谷中当真藏着什么大阴谋,他们揭破了,自然又是大大的一功,善人碑都会记得的。说不定还可以提升排名,拿到这世上从未曾有人获取过的奖励。
战儿一说,她一瞧丈夫的脸色,就知道他动心了。不过是因为戴德谷主也是天下扬名的善人,并不好随便招惹,而且那个小女孩儿也颇是令人难懂,他才没有贸然去查。
他们夫妇二人心里都自有考量,却急坏了这个孩子。如今看来,他竟是如此莽撞急迫,一时一刻都等不得,要抓紧毁了仙医谷。
就这么一个儿子,出去治了一趟病,回来就性情大变,整日安静地待在书房中,他们如何能不担心?早就向楼家父子问明了谷中发生的一切,派人去寻那个女娃娃。
如今所有的关键都在那个小孩子身上,让皇后不安的,是她不知究竟是那孩子要战儿揭穿仙医谷的真面目,还是战儿自己想。
若是前者……怎么可能呢?那画卷中的孩子一脸稚气,依她所说,又是从不记事时就在谷中。她有什么能耐,能说出什么话去劝战儿依着她的想法行动?多半还是战儿自己的想法。
他怎么大病一场,远远地去了一趟仙医谷,就突然……
他老子皇帝可还没有做够呢!
这几日天天打听东宫的消息,君战的种种异样令她难以安心,实在没有一晚曾休息好。此时见他一听说那个孩子的下落,居然想要冒险前去博州城。皇后本是极其聪颖多思之人,心里霎时绕过了许多念头,怎么想怎么没有好结果,胸口便闷闷地疼起来,话也不怎么爱说了。
“哼!你小心,你能怎么小心?罢了,孩子大了,翅膀硬了,你想怎么飞就怎么飞吧。前去博州城之事,我不管了,你去求你父皇吧。”
“母后!”
君战确实不知母亲倏忽间想了那么多,他其实当真没有什么别的念头,更加没想过年纪大了,父皇自然应该让位之类的事。之所以对仙医谷的事那么挂心,完全只是因为凉溪,只是因为她嘱托过,只是因为他气恨凉溪在仙医谷中,受了那么久的折磨。
当母亲的不知儿子心思如此单纯,越想胸口越闷,只觉自己一生如此得意,终究还是有绕不过的大烦心事。胸口愈闷,她眉眼间愈倦怠,最后索性赶人,叫君战去御书房等他父亲下朝之后,该求什么事就求什么事。
君战心急,父亲向来严厉,知道他若是想要亲自去博州城,非得板着脸训他一个上午不可。他就是知道母亲好说话,疼他,心又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