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老头子骗人,你们家哪认识什么博州城的商贾?胡说八道!胡说八道!”
这巴老蔫儿说的话句句属实,凉溪能给他作证。不过,虽然这老头儿言语里提起了她,在为她扬名,实在是她大大的恩人,但她却不好出声。
巴老蔫儿着急了,他委实不是胡说。正要跟质疑他的人辩上300回合时,乖乖做听众,忘了回家的小孩儿好奇地问:“小神仙是什么神仙?他是从天上下来的吗?就和圣贤菩萨一样吗?”
“阿弥陀佛!狗蛋儿可不能乱说!”
那孩子年幼不知事,冒冒失失地就说了圣贤菩萨四个字,却把周围一圈的人全都惊得站了起来。包括巴老蔫儿,他们或是双手合十,或是只低着头,都默默念了一句佛,这才复又坐下。一阵乱糟糟之中,倒是没几人发现凉溪一呆之下,根本没对圣贤菩萨表现出什么敬意。
果然圣贤菩萨排名更靠前,老百姓跟提起楼丞相时又不一样。但他们为什么在说起君朝帝王时,又不这般郑重虔诚呢?
大家皆在心中默默地拜过了菩萨,然后又立刻该说的说,该笑的笑了。凉溪一碗清粥喝了好久,见他们接下去说的都是些无关紧要之事了,便不打算再听下去。
她站起身,正要去四处走走,看看是否有人正当危难,她好搭一把手。谁料这步子还没迈开,八卦的众人又说起了皇都的师。
凉溪前两天已经听说了师逝世的消息,老百姓们尽皆哀然。此时在这大街上有人提起,道路两边众人皆是一默,长长叹气,不由记起了师一生的功德善行。
她可不知这位法师去世,实在与她脱不了干系。前两天已经打开善人碑瞧过,也已经吃惊过。
君朝的师名叫金堂,这好像不是他的真名,大家也都不敢叫他的名字,只是心里知道法师的大名是这个。从前,此人在善人碑上排在第六位,仅次于君朝帝后。现在他死了,碑上第六名还是金堂二字。
“死人还可以待在碑上啊!难道是要等下一次刷新?”凉溪不明,询问十三。
“这碑上有许多死人。”
十三声音冷冰冰地告知凉溪,在善人碑上,死人的数量大概能占到两成。大多排名靠后的人一死,不再做什么善事,也就渐渐被世人遗忘了。等善人碑刷新个一两次,碑上就再也找不到他们的名字了。但像金堂这样的师,恐怕再等个四五十年一百年,善人碑上仍旧会有他的一席之地。
凉溪对这位师做过的好事,实在已经打听到差不多了,但听街边的人说起,她仍然忍不住驻足静听。
金堂本身便是极完美的人,年轻的时候是整片大地上所有少女的梦中情人,却一生未娶。还没有做君朝法师的时候,人已经在善人碑上,是天下知名的少年英杰。做了师后,这位大善人是满世界地跑着去叫人趋灾避祸啊!
即便如此,也只混了个前六。
第一咋得呀?
凉溪不知不觉间,心里已经接受了小鸭鸭说的统一世界、开创千古盛世才能拿第一的说法。不过说一说就是上下嘴皮一碰,要做到谈何容易?
尤其她现在已经数了敌人,孟家人肯定怨恨死她了。只要有机会,大概不是想要报仇雪恨弄死她,就是拼命抹黑她,玩儿命地倒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