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一双大掌虚虚实实,铺天盖地地兜头罩下来,顾不上什么丢脸狼狈,那头领扑地一倒,被金老爷子的一双铁掌劈到头颅,瞬间丧命的命运,就由他身边的一位同伴领了。
“老二!”
“二哥!”
“呀!你还我二哥命来!”
死的正是半夜没有等到北岸六鬼,还在问候人家祖宗的大汉,他几个兄弟瞬间发狂。其余人见金老爷子出手便杀了一个,各自心头发寒,萌生了一丝退意。
“姓金的,我们冯江两岸的这些浑人,与你本是无冤无仇。你出手杀我几个弟兄,干干脆脆要了他们的命便好,为何又万般折辱?你只当杀我们能出名,你的徒弟也是与我们处处为难。我等不敢与金老爷子结怨,时时退避,刻刻小心,你却是不将我们这些人斩尽杀绝便不罢休!”
那头领向前扑倒,不好找位置起来再杀,便先退了出去,一番含恨语,让那些心生退意的人立即明白过来。
这老东西本来就跟他们不对付,没有今晚这件事,以后见了面也是你死我活。有今晚这件事,若是以后落到他手里,恐怕真是连干脆一死都求不得了。
“哼!老夫只与歹人为难!天底下那些做尽恶事的混账,即便与老夫相隔千里,从未谋面,老夫与他也是不共戴天!”
眼见敌人要被几句话挑拨成拼命之势了,金老爷子不敢继续沉默,但他说出的话却总是不对味儿。
年纪这么大的武林前辈,对面子看的简直比命还重要。要让他劝这些人退散,不管是挑拨还是讲理,都显得他怕了这些人。虽然他的确怕,但他即便死了,也不能表现出来。
“哈哈哈哈哈!我们这些人里,恐怕是一个好人也没有,金老爷子是打定主意不让我们活的了!”
金老爷子没话。方才死掉的汉子的兄弟一个个又势同恶犬,虽说功夫不怎么样,但那要一口咬掉他肉的架势,还是令人心颤。
几人要为兄弟报仇,招数已全无章法,金老爷子又要分心说话,一时不察,竟然给人一把抓住了衣服。
他身上本就只随便裹了一点布料,给人这一扯,“刺啦”一声,瞬间下半边身子清清凉凉。
那首领笑得越发放肆,金老爷子的眼中直如冒出火来。一时愤然,举掌落下,将那手中还捏着他半截衣裳的人毙了。
他本想着再少下杀手,免得真将来人都激怒了,此时恼怒之下,却也顾不得了。
也管不着自己衣不蔽体,金老爷子连下杀手,转眼连毙两人。
“大家还是使出看家本事来吧,否则今晚,出不了这屋子的,恐怕是咱们了。”
大伙儿纷纷同意,这会儿才稍放下了一些对别人的戒心,全力对付起金老爷子一人来。
蜡烛已着完了,灯芯歪歪斜斜地倒在融化的蜡油里。豆大的一点火苗越来越小,最终熄灭。不过,窗外的天光已经透入来些,隐隐约约照见屋子里,到处都是倒下的人。
直到天光大亮,人在茅厕里,屎尿却都在裤子里的伙计,这才探出一颗苍白的头去。他浑身简直臭得能把人熏晕,满身秽物,好像掉在了茅坑里一样。
伙计呆呆的像个活死人一样走出来,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在他脑海中闪过。
他晚饭吃坏了肚子,半夜跑了几回茅厕。最后一回,他腿又软,手里灯又掉了。肚子却不饶人,他只能摸进黑黑的茅厕里,一个不留神就跌了下去。
知道半夜不会有人来,他叫了几声没听见回应,便开始自己推清理茅坑时才会卸掉的挡板。谁知推了没几下,就听见有女子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