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的女儿女婿仍然迎上前扶住了他,金老爷子的徒弟却是硬生生定住了。
“佩儿,我们走!”
他来这只是为了给人看病,现在看完了,老头子很酷,一刻都不多留,叫上女儿就走。他女儿女婿为难地看看师叔两个快要哭出来的徒弟,稍犹豫了一下,老头就骂道:“要留在这,就一辈子也别再见老头子了!”
他弓着腰走得飞快,佩辞到底不放心父亲一个人去,立即跟上。云台跟她打了个眼色,提前求她为自己求情,送师父出了宅子后又折返回来。
师父跟他的师弟闹翻了,他却不打算跟师叔的弟子老死不相往来。师父总共就三个弟子,一个死了,另一个不说也罢。他妻子不算,现在其实只剩他一个了。
自古独木难支,他又没有师父的本事,一人走到哪里都不怕,只能跟师叔打好关系了。昨夜这宅子里乱哄哄的,今晚肯定也不会消停,他留下来,能帮上一点是一点。免得他师叔的弟子恼上了师父,最后连他也恨上了。
“爹爹,金师叔真的……”
出了宅子,父女二人也不上马,就沿街慢慢走着。佩辞小心问了一句,她爹也没恼,弓着腰慢慢行,似乎也不打算出城。
“哼!他这些年日日金迷纸醉,沉迷于声色犬马,武艺没有丝毫精进。但凡能将城主传的武功琢磨透彻,总不至于等不到我来。说来说去,还是他该死……死了也是罪孽深重。拜了城主为师,唯一可报师恩的事也等不及做,该死!该死!”
老头越说越是生气,唠唠叨叨骂个不休。佩辞不敢再多话,知道金老爷子是真的没救了,便微微一声轻叹。
云台回到那个小院时,院子里已经不见了二人。听到屋中传来隐隐哭声,他不好进去,只站在院子里等。
屋中卧榻之旁,一左一右跪着二人,皆是面色凄然。静静躺着的老人没有呼吸,但其实还未死。学武之人都知,武功练到极高境界的前辈,有的甚至可闭气三日。金老爷子胸中还有最后一口气,但他两个弟子都知道没用了。
他们没有怀疑师伯未尽全力,他若不愿救人,不来就好了。装样子来了却故意不救,他那样的老前辈,至于做这种事?他会担心他们这些几十个凑上前去报复也只是送死的后辈心怀遗忌吗?
他既然来了,就必定尽全力。毕竟,救不活自己的师弟,这传出去也不是什么美事。
所以,他是真的尽力了,师父也是真的活不了了。
过不多时,宅子里的弟子都来了。知道师伯说让他们准备后事,一时俱伏地痛哭。
云台也进了屋,看着他们哭完,一个个哭晕了脑子,呆呆愣愣地出馊主意——
“师父还能撑上几日?我们送他去仙医谷吧。”
当今天底下比他岳父医术更高的,也就只能从仙医谷中找了。只是,那仙医谷离此地有千里之遥,金师叔一身的伤,上不得马,马车也不能太快,得何时才能赶去?
翟少侠也大哭,他学武很有天赋,金老爷子对他实在宠溺。如今恩师乍然濒死,他怎能不伤心?
见师兄们你一言我一语,都不肯放弃再救师父。他愣愣的,眼前突然起了一团云雾。
“师兄!二师兄!那个孩子!”
翟少侠大叫一声,见二师兄一时想不起来,索性自己奔出了院子,去找凉溪。
凉溪还在院子里散步,听见外头远远地有人叫“前辈”,昨晚有个人也这么叫过她,声调都差不多,凉溪立刻肯定那是翟少侠。
果不其然,这年轻人冲进院子,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