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庭之取到号,进入贡院,内里是一排排号舍,每一排按照里的‘天地玄黄’的顺序为编号。
他是地字号,顾庭之从巷口进去,找到他的那一间号舍,将东西放下,等着子时发放试题。
好巧不巧,朱自才也是地字号,就在顾庭之左手边第三间。
“顾大才子,希望你能一举高中,成为钦州县最年轻的举人!”朱自才阴阳怪气,目光掠过顾庭之的考篮,脸上的笑容深沉几分,“谢院长和范夫子对你寄予期望,相信你不会让他们蒙羞。”
‘蒙羞’这个词用的很绝妙,顾庭之不由正眼看他,“不劳朱兄费心,还望你我一同为书院添光。”
朱自才冷笑几声,拂袖进了号舍。
所有的考生入闱后,每一排号舍巷口的栅门上锁,贡院的大门封闭,鸣炮为响。
顾庭之惊醒过来,天色擦黑。很快到了子时,试题发放下来。
他打开首场考卷一看,考的是经义,试题取自中的一段‘告诸往来而知之者,洋洋乎发育万物。’
作八股文三篇,试帖诗一首。
顾庭之沉吟半晌,提笔洋洋洒洒的写一篇八股文。
头三天考试对于顾庭之来说很轻松,受卷官将考卷收上去,第一场结束。
顾庭之站起来,活动一下筋骨,吃半张饼子。
第二场取自中的‘莫如为仁’为试题,作五篇八股文。
顾庭之一日写两篇,留最后一篇第三日写,再用剩下的时间检查文章。
好景不长,第二日时,顾庭之染上风寒,头脑昏重,四肢乏力。
顾庭之勉强做了三篇文章,实在是撑不住,恍然记起苏叶备了风寒药,他取出药丸服用下去,倦意上头,顾庭之伏案酣然睡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到第二场考试最后一日的下午,他还有两篇文章未写。
时间很紧凑,他用水打湿帕子擦一把脸,尽力保持清醒,笔走龙蛇的做完最后两篇文章,只匆匆检查一遍,受卷管过来收卷。
受卷官看着顾庭之面色潮红,唇瓣发干,一脸病容。
他习以为常,这种情况很常见。
“身子骨要紧,别耗损精血。你还年轻,有大把机会。”受卷官见顾庭之文章做得好,忍不住叮嘱一句,让人给他打来热水。
顾庭之心下感激,作揖道“多谢您垂怜,我心中有数。”
只剩下最后一场策问,顾庭之无论如何也要撑下去。
好在苏叶准备了风寒药,受卷官每日给他送三次热水,顾庭之吃了两日,病情逐渐好转。
这一次,他一鼓作气将策问作完。
只等出场之日,赶在第一批出去。
忽然间外头喧闹起来,杂乱无章的脚步声,顾庭之断定来了不少人。
监考官生得一张国字脸,十分威严肃厉,领着十几个佩刀士兵阔步走来。。
“有人检举地字号考生夹带小抄作弊,本官严格搜查,坐实舞弊者,革除秀才功名,终生不得参加科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