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
见我满厨房找东西,贺菲便问我。
“找油。”
“找油干嘛呀?”
“帮他,最好带着他老婆一起焚。”
听到我这么说,贺菲赶紧起来拉住我,“别傻了,杀人是犯法的。”
“杀人犯法,欺骗感情就不犯法?我不管,就算不点那最后一把火,我也得让那两个心机婊成落汤鸡。”
说着,刚好在厨房最尽头的一个柜子里发现了一桶食用油,“好了,让你们作恶,看姐怎么收拾你们!”
接下来的故事,就是我拧着一桶食用油,怒气冲冲地走在异国他乡一条完全陌生的道路上,贺菲跟在我后面,时不时地拉一下我,然后一次次地被我决然地拒绝,我这火气一上来,实在顾不得那么多的道理和规矩了。
说起来老天爷似乎也是个不怀好意的看客,专门在我走到刘家的那一刻,安排戏精两口子正好出门,小朋友也没有跟在后面,让我不至于背上教坏孩子的心理包袱,简直就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天纵机缘,恶人必将遭到天谴,而我,便是这天谴的执行者,没有什么好犹豫的,我一边走,一边拧开油桶盖子,风一般地漂移到刘震身边,什么也没想,什么也没说,就这么简单干脆直接地将一桶油从他的头顶淋下来,然后眼睁睁看着那黄颜色的液体从头流到脚,黏黏糊糊,甚是好看。
刚开始,两个人表情都是万分惊讶,后来老婆好像是想起了什么,认出了站在我身后的贺菲,也就知道了我此番的目的,看着她发怒的表情,还想要动手来打我,幸好那伸出的手被贺菲一把抓住,动弹不得,要不然看那状况,估计是能将我茹毛饮血,片甲不留。
刘震终于反应了过来,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油,睁开了眼睛。
他当然视我为无物,因为睁眼的一瞬间,便看到了贺菲,那表情是愤怒中带着惭愧,惭愧中带着无奈,无奈中又带着犹豫,总之看上去是五味杂陈,精彩万分,一时半会儿拧不出个所以然来。
见刘震睁开了眼睛,他老婆那张脸突然间从得意洋洋的怒目相对,变成了惊讶万分和撒娇祈怜,明明知道抓她手的人是贺菲,也知道贺菲是因何而来,却像个完全不知内情的人一般,口中一个劲儿你是谁呀”,“你到底是什么人”,还一口一个“老公”,似乎自己受到了多大的惊吓。
“菲菲,你怎么来了?”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来了!”
“你听我解释,我……”
刘震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老婆,原本要说的话,又吞了回去。
“何必解释呢,生活本不易,好好过日子吧!”
说完,贺菲就将我拉走了。
我觉得贺菲那句“生活本不易,好好过日子吧”说得特别帅,如果当初在秦大妈的见证下生擒苏予的时候,我也能有这般淡定和气派,或许我苏予如今还能以朋友相称,不至于这般相忘于江湖,彼此了无音信。
我一边羡慕着贺菲处理事情的老练与豁达,却也一边看着她一肚子痛苦,却跟个没事儿人一样,整日与我喜笑颜开。
那天之后,我原本以为欧洲之行就此结束,可以提前打道回府,有些痛苦是需要关起门来用时间来磨练的,磨着磨着便淡了,累了,最后连自己都想不起来为什么痛苦,而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容易让受伤的人心变得更加凄凉和惨淡,根本不利于疗伤。
可贺菲毕竟是贺菲,独一无二的贺菲,那天回去以后,她便待在自己房间里没有出来过,我也没有听到任何歇斯底里和痛哭流涕,她的房门就这么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