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璃笑道:“王叔去探,那不是折煞他了。况且朕已责令他闭门思过,就让他好好反省吧。”
安北王默了默,道:“臣听闻皇后娘娘凤体抱恙,本想着家眷递帖子入宫探望,却不想在自己家中见着了。冒犯娘娘,臣罪该万死。”
陈宣若冷了神色,这是又把矛头指向了宁娆么。
江璃笑意不减:“原是太子贪玩,非要跟楚王去看您府中的戏法,皇后不放心就跟去了。说起来,您府中的戏法也当真是神了,神策军找了数月的罪犯钟槐都一无所获,偏偏叫这变戏法的给变出来了,如此神来之笔,难怪太子和楚王都惦记着了。”
安北王语噎,脸色煞白,过了好半天才说:“臣虽然跟钟槐有些私交,但臣当真没有将他窝藏在府中。”
陈宣若彻底明白了,原来这才是今天的重头戏,足以逼得安北王缴械的法宝。
当年江璃能顺利登位,多亏了太傅南安望的绸缪,而安北王和大理寺卿钟槐则是太傅一党的中流砥柱,两人的交情笃深,举朝皆知。
钟槐逃亡多日,最终被发现死在自己过去的好友家中,是不是被窝藏在这里,难说的很……
江璃沉默片刻,道:“王叔自然不会做这等糊涂事,只是事情原委总要查清楚,这些日子刑部恐怕会多加叨扰。”
安北王忙道:“臣必定配合刑部。”
江璃点了点头,温和道:“朕已知会尚工监了,等钟槐的案子一完,他们就会替王叔修缮府邸。”
安北王现下哪还顾得了这个,心不在焉地应付道:“臣谢陛下。”
过后,略微寒暄了几句,匆匆告退。
安北王走后,陈宣若向江璃投去疑问的神色。
江璃摇头:“不会是他。安北王向来信奉明哲保身,当年他投向朕和太傅,也是顺势而为,他不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去收留钟槐。”
“那可奇了,钟槐偏偏是死在安北王府。”
江璃揉了揉额角,隐有疲色,嗓音微哑:“这就要靠你来为朕解惑了,三天之内破案。”
陈宣若撇了撇嘴:“是,臣遵旨。”见江璃的脸色实在难看,又道:“臣这就去大理寺查一查钟槐任上的案件,还望陛下珍重龙体,多多休息。”
江璃笑道:“还不快滚。”
陈宣若躬身揖礼,告退。
殿门开了一道缝隙,透出些许光亮,又被关上。
江璃打了个哈欠,吩咐崔阮浩:“你把皇后送回祈康殿吧,母后那里想好说辞。”
崔阮浩应下,手脚灵敏地去拿了绒毯给江璃盖在身上:“陛下,您睡一会儿吧,晚上还要给太后请安。”
江璃点了点头,蜷起胳膊以手支着额头,靠着蟠龙椅闭上了眼。
崔阮浩去找宁娆,宁娆却死活不肯回祈康殿,非要去见江璃。
崔阮浩急得直跺脚,想起江璃那惨白的脸色,道:“陛下一夜未眠,今儿又接二连三的事,现下刚睡着,娘娘您就别去了。”
宁娆眼一亮:“睡了?”
雀跃地甩了甩曳地的云袖,喜滋滋地呢喃:“睡了更好,睡了才好办事……”
看得崔阮浩一头雾水。
两人又僵持了一阵儿,宁娆向崔阮浩再三保证不会把江璃吵醒,他才肯放宁娆进正殿。
宣室殿宫深宇重,渗过茜纱的光亮微弱透进来,轻柔舒缓地披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