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气势上还没有怂到底。
江璃上下扫了她一眼,“我忘了。”说完,敛起衣袖转身就走。
啊?宁娆踉跄着跟上,拽住他的胳膊,不死心:“这才几天的事,你怎么可能忘了?你跟我说说嘛,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哪家夫妻平日里不吵架啊,我爹跟我娘就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吵完过后也就没什么了。这要是都闷在心里,什么都不说,那才是有问题呢。”
江璃倏然停住脚步。
宁娆却没稳住,撞在了他的后脑勺上,摸着鼻子幽怨地看他。
他神情恍惚,目光缥缈,些许复杂地看向宁娆:“都闷在心里不说,才是有问题?”
宁娆没耐烦地点了点头,心想他又抽什么疯了?
江璃缄默了一会儿,转而笑着摇了摇头,“还记得我跟你说的春祭吗?今日礼部会来送礼册,你就做出一副娴熟于心的样子,让他们喝盏茶就走。晚上我会来教你,还有……”他顿了顿,道:“景怡回京了,明日要去祈康殿向母后和你请安,你明天要早起梳洗,不许赖床。”
“景怡是谁啊?”宁娆懵懂地问。
江璃道:“我弟弟,楚王江偃。”
楚王……宁娆猛地反应过来,那不是滟妃生的儿子……
据说当年滟妃费了大周折把江璃赶出长安就是为了给自己的儿子铺路,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终究与皇位缘锵。
唉,又是一对被命运捉弄的兄弟,就像她和江璃是一对被命运捉弄的夫妻一样。
她深沉地摇了摇头,抬头,发现江璃已经走到殿门口了,背对着她,道:“别忘了你的头,残毒未清,想多了事可是容易傻的更厉害。”
宁娆:……
对,头要紧!
管他什么云梁还是楚王,关她什么事,瞎操心!
她蹦蹦跳跳地回了正殿,喝了一口茶,猛地反应过来,她郑重其事地去找江璃问问题,他回答她什么了?
什么都没跟她说!
就说了什么云梁双数寓意不祥,她知道这个干什么?有什么用?
亏她还跟个傻子似的高高兴兴地回来,那是被江璃糊弄回来了!
她气不打一处来,见玄珠抱了厚厚的一摞簿子进来,道:“娘娘,这是这个月的账册,您是不是先理一理。”
宁娆弯了腰,看了看那半人高的账簿,又看向玄珠,咽了咽唾沫:“你确定这是一个月的账册?不是说后宫没有嫔妃吗?这都记得什么?”
玄珠将账簿放下,翻开最上面一本,开始念:“后宫宫女各制春衫一件,支白银五千四百两;织造坊翻新库房,支白银三百一十两;放四十五名宫女出宫,赏银四千五百两;祈康殿新制绸帐、茜锦,支白银一千两;春祭供祀,支……”
“停!”宁娆问:“要我做什么?”
玄珠掰着手指,稀松平常道:“娘娘只要核对账目,计算开支,清点物品,吩咐六宫四局依时呈上细册,对照前月,看看有没有可节流之处,再估算下月用度,让底下人先行准备。”
她想了想:“好似漏了些什么,奴婢也不是十分清楚,平日里奴婢都是给娘娘打下手拨拨算盘珠子还行,大主意都是娘娘自个儿拿的。”
宁娆站在账簿前,静默了片刻,看她:“那现在怎么办?我不会,你说的那些东西我听都没听过……”
她长到十五岁,最擅长的就是不学无术,对于理账簿,这项技能好像……有点欠缺。
玄珠发愁地看了看账簿,“要不奴婢先将账目大体理一理,看这个月能不能先糊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