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常青的目光从两人交握的手上抬起,怔愣了半天才从震惊中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你……津北,你刚刚是说……让我把小湄嫁给你?”
他郑重地点头,与身旁的舒湄对视了一眼,弯起削薄的唇,眼底流露出一片温柔。
“请您把阿湄嫁给我。”
见他目光坚定,语气虔诚,没有在开玩笑的意思,舒常青沉默了片刻,对妻子说到。
“先带她们两上车,我等会儿来。”
傅津北闻言松开了手。
陈云桦牵着外甥女往外走,舒湄一步三回头,焦急说。“津北,答应了阿湄的话,不要忘记哦!一定要记得来找我!”
“好,不会忘的。”
她这才将心放回肚子,朝他挥挥手,依依不舍地跟着舅妈和曼曼朝外走去。
等到偌大的客厅只剩下两人,舒常青缓缓在一旁的沙发坐下,沉思了会儿,开口说到。
“说说吧,为什么想娶我们小湄?”
“我爱她。”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
“爱?”像是听到了一个奇怪的词,他将它嚼在嘴中反复琢磨。
舒常青虽已近中年,在商场沉浮这么多年,眼神里仍透着鹰的敏锐,他微眯起眼,打量着眼前这个毫不逊色他父亲傅钧的傅家老三。
“现在这样的小湄,你爱她什么?”
在他这个当舅舅的眼里,舒湄无论怎样,都是自己眼中最好的姑娘,没有谁能配的上她。
可他也不得不承认,在旁人看来,现在的她只是个失智的女孩儿,连生活琐事都需要人来照顾。
突然有个人来跟自己说他爱小湄,即使对方是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傅津北,舒常青也不由地心存困惑和疑虑。
妹妹的意外离世是他这辈子都无法释怀的痛,他只有这么一个外甥女,无论如何都会竭尽所能地为她创造最好的条件和将来。
没有丝毫迟疑,男人回答到。“所有。”
又是一个让舒常青怔住的词,到底是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这么没有责任地把话说的如此绝对?还是真的“爱”的有那么深?
“所有么……”他坐如挺柏,指尖轻轻地敲打着膝盖,不由地陷入了沉思,随后悠悠开口。
“小湄的情况你是知道的,我不清楚你是什么时候对她存了这样的心思,但看的出来小湄对你很依赖,在此之前我一直以为你只是把她当做妹妹才多加照顾,现在看来……还是对她的关心不够,外甥女都快被人拐跑了我才知道。”
“津北呀……舒叔呢是知道你的为人的,可我必须要告知你的是,医生已经说过阿湄这种情况几乎没有痊愈的可能,所以这一辈子她可能就是这样了。你现在口口声声说着“爱她的所有”,等到真正生活在一起,你发现现实和你憧憬的不一样,小湄像个孩子一样处处需要照顾,还有小脾气其他的坏毛病,这些细小的琐事会把喜欢消磨的干净,你真的能保证得了可以一直爱她如初?不会后悔?不会厌烦?”
傅津北不是没考虑过,无数个夜晚躺在床上,他把他们的未来设想过无数遍。
故事已经设定好情节,他用爱意和耐心去填充,唯一缺少的女主人也在今晚亲口答应了参与自己的人生,他有什么理由和借口去后悔。
没有人……包括他自己也不清楚,到底对阿湄爱的有多深。可以用多少衡量的爱情迟早会被生活不断地压缩挤榨掉。
傅津北爱舒湄,无可救药地爱。
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