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进了产房。”
产房里,舒湄躺在手术台上,肚子一阵阵的疼痛来袭,撕扯着她的神经,像是要把自己搅碎般。
她虚弱睁开眼,却没有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庞,心里紧张、害怕交织。
“津北……津北……”
女护士走到她身边,替她擦掉头上的汗水,温柔地鼓励着。“放轻松,不要紧张。”
“宝宝……我的宝宝……”
“宝宝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出来了,妈妈要加油哦。”
宝宝要出来了吗……真好,她马上就可以见到宝宝了。
苍白的唇角微微牵起,一阵更剧烈的疼痛席卷而来,舒湄再度闭上了眼睛,紧咬着唇瓣。
腹部的疼感间歇性地传来,她茫然而无助,泪水不受控制地顺着紧闭的眼角滑落,却在半路被人轻轻拭去。
“阿湄。”
舒湄的眼睛动了动,以为是自己疼的出现了幻觉,恍惚地睁开眼却看到身侧那张熟悉的脸庞,当即眼泪落得更汹涌。
“津北,我疼……”
女孩儿的话像针扎般刺在傅津北的心头,他抬起她紧攥的小手握在手中,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哑声开口。
“我知道……我在这里,阿湄,我在这里陪着你。”
她乖巧地点头,津北的到来驱散了未知的害怕,连带着痛意似乎都减少了几分。
等到十指全开的时候已经是2个小时之后,开始准备生产。
生产的痛意更甚之前,女护士在她的另一旁耐心地指导如何调整呼吸的节奏,鼓励她怎样用力,舒湄咬着牙痛地快要晕厥过去,耳边传来津北一声一声沙哑温柔的安慰。
“阿湄,乖……别睡,我陪你。”
她疼地说不出来话,只用力地紧攥着他的手。
额头落下一片带着颤抖的温热,她费力睁开眼,头顶上方男人猩红着眼,幽深的眸子里映着她痛苦地近乎扭曲的脸。
“好疼……”
傅津北牵强地弯起唇,喉头酸涩。“我的阿湄那么地坚强,一定可以的,我陪着你呢阿湄,我一直陪着你,撑住好不好,你可以的对吗?”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痛过,像是有把钢叉在肚子里撕绞,身体被撕成了两半。
身体一半藏着火,一半筑着冰,她在冷冷热热的变幻交替中痛苦地想蜷缩起身子,紧紧地将自己保护起来。
她好想睡……睡过去就不会痛了,每次只差一点点意识殆尽时她就听到津北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他说让自己坚强点……
他说宝宝马上就要来到这个世界和她见面了……
他说……求你……阿湄别睡……
“津北……宝宝……”
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从两人交握的密不可分的手指间涌来,沿着血管流淌进身体。
她紧咬着牙关,用尽所有的力气倾注在那一刹那。眼前白光闪过,紧跟着无尽的黑暗向她涌来。
舒湄听到洪亮的哭声在耳边响起,以及津北焦急的呼喊声,有滚烫的液体砸在了眼皮上,她费力地想睁开眼去看,却被黑暗吞噬掉了所有的意识。
等候在产房外的舒、傅两家人听到里面传来婴儿洪亮的哭泣声时都不约而同地露出了喜悦的笑意。
不一会儿,门推开,一位护士抱着孩子走出来。
“恭喜家属,是个男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