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江……江天柏……”在对上来人的视线后，她瞬间浑身一抖，仿佛见到了鬼一般，浑身瘫软下来，根本无法挣脱江天柏铁钳一般的大手。
江天柏拎着李芽的衣领抖了抖，逼视而下的目光极为狠戾可怕，嗤笑道：“敢给松茸投毒，还霸凌吴慕云？同学你很有胆啊，我可不像纪云知，女人我也照打不误。”
说着，他冷笑着高高抬起拳头，一拳朝着李芽惨白的脸砸下！
李芽哆嗦着唇，已经连叫都叫不出声了，挥拳的劲风扑面而来，她下意识地闭紧了眼睛。
“啪”地一声脆响，然而那一拳却没有砸在李芽脸上。
纪云知上前一步，稳稳地握住了江天柏的手腕，那巨大的拳头离李芽颤抖的脸仅剩几厘米的距离。
李芽僵硬地睁开泪眼朦胧的双眼，江天柏扭头看了纪云知一眼，哼笑一声，揪着李芽衣领的手一松，李芽当即软软地跌坐在地上，一时爬不起来。
纪云知冷淡地望着吓得泪流满面的李芽，语气冰冷地说：“李芽，走廊的摄像头挺隐蔽的，你不会忘了吧？就算走廊的监控也坏了，还有楼梯口的监控、教学楼门口的监控、校道上的监控。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他拽着江天柏的手腕，大步离开了教学楼的后花园。
晚自习预备铃声已经响起，在教学楼里回荡，闹哄哄的教室里渐渐安静下来，弥漫着淡淡烟味的厕所里空无一人。
纪云知靠在厕所冰凉的外墙上，江天柏开了水龙头洗了把脸，一抹脸上的水珠说：“其实我没打算真动手，只是吓吓她，虽然我真的很想打上一拳。”
纪云知的目光飘在地砖空茫的一点上，轻轻地说：“我知道。”
江天柏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又问道：“作业本上的字迹是她的？那天我一说那个剩饭，你也知道是她了？”
纪云知又轻轻地应了一声：“对。高一的时候她就打着是我女朋友的旗号，排挤欺负其他女生，但我找不到证据，这次终于抓住她了。”
江天柏察觉不对劲，扭头一看，就见纪云知靠在厕所外墙边，面无表情地低垂着头，冷漠又疏离。那双通透的，总是亮着星星点点光芒的眼睛半垂着，眼里是浓得化不开的暗色。
江天柏一愣，失控的情绪又开始在心头奔腾撒欢，让他无法忽视，也一时无法压抑下去。
这种失控的感觉让他觉得很是烦躁闹心，却又不太明白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也说不清心底是个什么感觉，但他不想看见纪云知露出这样的表情。
等江天柏反应过来，他的手已经揉上了纪云知的头发。
就在江天柏尴尬地想要收回手的时候，他就对上了纪云知惊讶抬头，那双映着两个小小的，背着光的自己的眼睛。
江天柏的心脏顿时又是重重地一跳，最终还是顺着自己的心意揉了一把纪云知柔软的头发，才说：“你这是什么眼神？”
纪云知：“……你的手是湿的。”
江天柏气笑了，又揉了一把纪云知的脑袋：“湿的又怎么样？还摸不得了？”
不是说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可乱吗？郝鸿飞前几天还这么嚷嚷来着。
纪云知虽然这么说，但也乖乖地任他揉脑袋。
江天柏的声音柔和下来：“这不是你的错，别自责了。”
纪云知肩背一绷，又微微放松下来，低低地应了一声。
“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