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水”的嘲讽,真该让走出工部后不知去哪的霍淩看看,好好看一看他那为大周死而后已的忠臣的真正面孔。
“你还真敢说。”
面对宫嶷的指责,李公明好整以暇的抬眸看了他一眼,“摸着你的良心,你敢点头吗?”
宫嶷:“……”对不起,我还真不敢。
出门买东西的宫嶷什么都没有买到,偶遇鱼龙白服的霍淩是个意外,碰到正好回都城的李公明却不是偶然。早就得到消息的宫嶷最近这段时间经常出门,还总走李公明回李府会路过的地方,就为了成为第一个和李公明搭话的人。谁知道原本想嘲讽李公明的他反被对方嘲讽不说,关键还被说得找不出一句话来反驳甚至讽刺对方。
所以,他今天为什么要出门?
压下来自灵魂的对自己今日为什么要出门的质问,想想前不久李公明那副理直气壮而又无坦然的模样,宫嶷不是很想知道对方那反问得让人无话可说的本事,究竟是不是从霍淩身上学来。
一句话都不想跟李公明说,宫嶷若无其事的抬头看了看天。
原本一碧万顷的天空不知何时被昏黄的光辉染上了薄红,就连高挂在天空上的烈日也早已经向西落下,只有那遥远的山陵间被晕染成一片的赤红,才让人窥见到太阳的身影。
落日熔金,残阳如血。
天色正好,该回家了。
忽略天色和归家与否之间的逻辑关系,收回视线的宫嶷抚了抚自己的胡子,紧接着一本正经地朝李公明表示,“既然李大人还有事情要忙,那老夫就不过多打扰了。”宫嶷朝李公明拱了拱手,“希望老夫主持的春闱结束之前,李大人能够拿出‘水泥’的成品。”
留下真情实意的对李公明的“祝福”,不等李公明眼睛一瞪张口跟他说话,宫嶷先给了李公明“留步”两个字,表示不用送的宫嶷端着自己身为户部尚书该有的姿态,迈着看起来从容实际时刻注意着李公明动向的步伐,向着太阳落下的方向走去。
如血的残阳落在宫嶷身上,逐渐模糊了这一步步跨出工部大门的身影。
站在原地的李公明没有目送宫嶷的离去,不是因为对方不值得他目送,而是因为在对方转身离去的那一瞬间,终于找到他的下属满脸惊喜的扯住了李公明的袖子。
“大人,我终于找到您了!”
话都没让李公明说完,不修边幅的下属满脸激动的扯着李公明就往另一边走,一心想让他的上官帮忙验证自己的猜想。
——这才是宫嶷留下“祝福”后没得到“感谢”的真正原因。
……
春闱将至,人心浮动。
谁都想不到霍淩会如此随意的将春闱的事情安排给了宫嶷,就像考虑“今天吃什么”一样的简单,就连公孙洵也没有想到,霍淩从太子殿下成为皇帝陛下居然如此简单。
从盐池县回来,一心准备秋闱的公孙洵在霍淩视野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公孙洵本准备成为皇帝霍检的门生①,历练一番的同时成为太子殿下势力的中流砥柱,顺便混个两朝元老当一当,谁知道霍淩的动作居然那么快,快得公孙洵不得不换一个问题开始思考,比如要不要当霍淩的门生?
公孙洵并不觉得他会名落孙山,但他更不想殿试的时候,出现明明能当状元却被皇帝陛下指为探花的情况。
当然,更大的可能是——皇帝陛下霍淩已经忘记了他。
依照跟霍淩相处的那段时间对其的了解,越想越深的公孙洵甚至觉得,如果霍淩还记得他,他可能落个同进士的名头,如果霍淩不记得他,他可能是探花……无论霍淩记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