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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如果没有明天(2)
架子十足,两根鼓棒在指尖转得出神入化,刘岩常说她师承的是“少林乐派”,不是来玩音乐的,是来舞棒子的。不管怎样,反正乐队一战成名。

    填写歌手资料时,她在“最喜欢的乐队”那一栏填了“自由部落”,而最喜欢的歌手那一栏直接填了“沈奕衡”。资料公然挂在网上,全校同学都看得见,反正她不在意别人怎么想。她转眼就要满二十岁,而他第二年就要出国,她秉承喜欢就要说的原则,不想躲躲闪闪,浪费时间。

    她和沈奕衡仍旧只在选修课上见面,只不过她的座位离他近了不少,到最后她坐去和他同一排,中间隔两个空座位。有一次课上播放一段讲全球气候变暖的纪录片,大家都看得昏昏欲睡。她百无聊赖,写了一张小纸条,塞到沈奕衡眼前:

    “我赌两根辣条,你不敢跟我打一个赌。”

    他低头,扫了一眼,嘴角笑得弯起来,迅速在纸条上加了几个字,递回给她:

    “辣条拿来。你想赌什么?”

    她刷刷刷写了一行字,又递回他眼前:

    “我赌一顿晚饭,你周末没空和我一起去滑翔。”

    这回他低头盯着纸条,停了很长的一刻。早晨金黄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落在他的脸上。他眯起狭长的眼睛,长睫毛在阳光下微微颤动,最后他抿着嘴角写下几个字,把纸条递回给她,抬头一本正经地继续看录像。

    她拿回纸条来看,发现他在后面加了几个字:“我赌你会输。”

    她早就打听过一个郊区山里的滑翔学校。一个人滑翔要经过大概一周的培训,暂时她还不可以。不过如果跟着滑翔教练,立刻就可以出发。她定好了时间,周末打点了行装,叫上沈奕衡一起去飞翔基地。

    路途遥远,坐长途汽车要两个多小时,然后还要坐飞翔基地的专车爬上盘山公路。看得出他有一点紧张,神色认真地问她:“以前玩过吗?”她回答:“没有,第一次。”紧接着又安慰他:“不过国际权威机构说,滑翔的安全系数很高,比公路自行车还安全。”

    其实她根本不知道是哪个子虚乌有的权威机构说的,但豪气干云地签下听天由命的生死状,第一个爬上山顶广阔平坦的草地。穿上厚重的滑翔服,戴上头盔,有人把她和教练绑在一起,脚下就是一片青山绿水,盘山上来的汽车只有指甲盖那么大。站在岌岌可危的山崖边上,她才咬紧了嘴唇,有一点害怕。沈奕衡看见她的神态,禁不住笑了。他们都穿得象狗熊一样厚,他戴着大手套的手拉了拉她的,忍俊不禁地说:“不是比公路自行车还安全?你这个人啊,我还以为没有什么事能让你害怕。”

    她当然是怕的。她可能就是个外强中干的姑娘,外表洒脱,内心比谁都害怕死亡。教练在后面朝她吼:“跑跑跑!”她闭上眼,朝前跑去,然后脚底一空,就掉下去。

    再睁开眼,世界一望无垠。耳边是呼啦啦的风声,身外空无一物,只有望不到边的湛蓝。置身在风里,身体好象失去了重量,几秒钟的霎那好象永生永世那样长。她仰着头,对漫无边际的天空说:“hello world! happy birthday!”

    最后她晃晃悠悠地下降,身子重重一顿,落在湖边的一大片沙滩上。沈奕衡在远处已经先到了,脱掉了降落伞,站在那里朝她挥手而笑。她三下五除二解除身上的束缚,向他跑过去。

    “今天是我二十岁的生日!”她跑到他跟前,朝他大声宣布。耳边的风随着双脚落地而停,但耳朵里还充斥着嗡嗡的回声。她大声地喊,生怕他听不见:“今年我完成了三项人生计划。第一,学会一件乐器。第二,去玩一次滑翔。”

    “那第三呢?”他笑着问,阳光反射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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