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鬼哥哥以及唯一一位鬼老头,全都默然地呆在原位,有的还把能操纵的机关关了,奇奇怪怪的声响一下少了大半。
黑暗的鬼屋回荡的不再是鬼哭狼嚎,而是胡鹿轻柔的歌声。
他们觉得自己大概眼花了,不然他们怎么会看到荀既抱紧了胡鹿,还把头抵在对方肩膀上。
荀既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和一个人举止如此亲密,还是在别人的视线下。
胡鹿其实没想唱歌的,他只是为了掩盖住荀既的哭声。
荀既尽全力也没能完全收住的哭声,听得他的心一抽一抽的。
那声音很小很小,乍一听并不像哭声,反而是像躲在草丛里看着母亲为自己和入侵领地的恶犬打架的幼崽发出的声音。
瑟缩,恐惧,却又不敢放肆,唯有埋在草里死咬着牙关。
因为如果它们的妈妈输了,被发现的它们面临的只有死亡,所以它们只能压抑住自己的声音。
荀既不愿意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出来,可是他身处视线中心,无处可藏。
他唯一的依靠就是眼前的人。
胡鹿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一边安抚荀既的情绪一边唱歌。
他唱歌算不上很好,只能说不跑调。
可就是这不跑调的没有感情的歌声,神奇地安抚了荀既。
他不再颤抖着压抑哭声,而是静静地在胡鹿身上靠了一会儿,道:“让他们把今天的事忘了。”
声音虚弱,连带着刚才的痛苦一起传达给了胡鹿。
胡鹿深吸一口气,提高音量:“拜托各位老师保密,今天的事情不要外传。如果哪天在哪里听到了别人的议论,我会让你们也成为被议论的主角。”
青年用的是没有平仄的语气,脸上也没有表现出恶意与威胁。
可他们不敢不信。
哪怕刚才他们还打算把这个当谈资和朋友唠唠,现在也完全打消了这个念头。
金文武是惊讶的,他没想到这个见谁都喊老师的小朋友也会有如此强硬的一面,而且为的不是自己。
他问用不用帮忙,结果两人异口同声地拒绝了他。
荀既不信他。
胡鹿知道荀既不信他。
如果这时让金文武接触到荀既,荀既怕是会直接暴走,会做出什么行动不可预测,只知道会很疯狂。
原著里唯一一次详写荀既不受控是他与连青菅吵架,荀既抬起手想打连青菅又怕伤到她,于是把人赶走。
恰逢停电,他发疯似的地把家砸了个遍,一边砸一边吼,眼睛充血像个魔鬼。
曾经黑暗与尖叫给他的内心留下了极大的阴影,所以他拼命想抓住连青菅这缕阳光。
她积极阳光且从不发火,是他最理想的爱人。
只是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小说里荀既每次都要把连青菅赶走,独自一人面对他最害怕的东西?
胡鹿不明白。
他们不是伴侣吗?
如果是他,他一定会陪在他身边。
哪怕他也会和荀既一样遍体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