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既回头。
胡鹿正看着他,眼眸的高光有着劝诱的意味,好像在说甩了摄影机躲到没镜头的地方吧。
就在胡鹿以为得不到回答的时候,荀既拉起他的手就跑。
跑的途中戴上了口罩和墨镜,还丢了一个口罩给胡鹿。
他们在人群中穿梭,很快甩掉了金文武。
直接离开了游乐场。
两人跑到附近一所中学的操场上,也不管正在下的雪,直接仰躺在雪地上。
因为是寒假期间,这里的雪很干净,连脚印都没有。上面只有他们的痕迹。
“冷吗。”荀既问。
他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喜悦,从眼睛也能看出他很高兴。
“不冷。”胡鹿答。
其实是有点冷的,但那是身体觉得温度低,他本人并不觉得这个温度不能接受。
“你过来。”荀既解开扣子,把外套铺开了些,让胡鹿躺在上面,他的手则给人当枕头。
胡鹿照做了,但他有些不自在。
“算是谢你在鬼屋里借给我的肩膀。”荀既半边没了外套庇护的身体有点冷,但他不在乎,“我从小就怕黑,还有女人的尖叫。”
想起以前继母一边尖叫一边打他的日子,荀既瑟缩了一下。
“她为了不让我乱跑,经常把我关在仓库里。灯的开关在外面,我只能呆在黑暗中。”
荀既说得风轻云淡,仿佛讲的只是他看到的一个故事,和刚才失控的样子截然不同。
可明明他的身体记得一清二楚,否则刚才也不会瑟缩。
胡鹿没说什么,继续听着。
“父亲不在的时候,她一个人在房子里会很焦躁地走来走去,然后发狂,把我从仓库里拉出来发泄。打我的时候,她会尖叫。”
没有必要细说。
荀既说到这就不再提他自己的事了,他问:“你之前为什么拿刀割自己,你有自残倾向?”
胡鹿摇摇头,“没有。”
我只是想知道人类的一切感受,包括痛感而已。
“那为什么?”荀既又问了一次。
他似乎是觉得自己说出了原因,作为交换,胡鹿也应该解释一下。
“只是想知道什么感觉而已。”胡鹿动了动之间割伤的手,又道:“我之前说我不是很会控制情绪,其实不止是情绪,我对一切都把握得不好。”
“那次只是在试痛感而已,‘什么程度的痛会带来什么样的反应’,我只是想知道这个。”
他要学习和尝试的还有很多,因为他所有的一切还是更偏向于ai。但这个不能对荀既说,这个时代的人是不会理解的。
荀既笑了一声,说:“这种事情问我就好了,我是行家。”
“行家?”
听到胡鹿疑惑的声音,荀既的手指在他头上作了一番乱,“就是很精通的意思。”
荀既以为胡鹿会乖乖说好,却没想到对方侧了身,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冰凉的手指覆在他脸侧,“不要习惯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