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以后就这么点的个子,舒云慈好看的眉皱在一起,怎么抹都抹不平。大老头最近交了她一套内功,十分难练。她修习了几次,每次都在走火入魔的边缘,稍有不慎就会中招,这让她都开始怀疑大老头是不是在耍自己。
过了年,皇后的病终于痊愈了,最近倒是赏赐了很多东西给后宫众人,说是体恤各宫妃嫔侍疾的辛苦和用心。东西不多,但都是好的。她娘钟昭媛也收到几样小玩意,都是小孩子玩的,她娘都给了她。
又是一年春来到,江封悯却始终没有出现。舒云慈有些挂心,毕竟自己这么多年的心血,可不能白费了。
丝瓶看出舒云慈惦记着江封悯,提议道:“不如派人去凌国看看?”
“看什么看,说得像我很稀罕她似的。不过就是一把刀,可别让她恃宠而骄,刀若是傲气了,可就不中用了。”她手中笔一斜,好好的一个字歪出去一笔,不能看了。“你看看,笔若是傲气了,也不中用了。”说完手指用力,上好的毛笔被折断,落到了雪白的宣纸上,污了颜色。
丝瓶缩了缩脖子。心说您这就是拿着死物撒气。
此刻的江封悯正在山中练功。她此番回国也有奇遇。因为她常年在隐国,所以凌国这边就一直称病不出。除非意外,只有每年过年时她才会回国,过年时宫里流水夜宴,她是一定要参加的,否则才真是引人怀疑了。
今年她的武功较去年有了很大的进展,听声视物都异于常人。除夕宫中夜宴,她感受到来自凌国皇帝探寻的目光。作为一个郡主,她和皇帝并不亲近,因此只做不知。只是宝座上帝后二人的谈话声音虽小,她却听得清楚。
帝后二人正在议论她的怪病。凌国皇族江氏仿佛受到了某种诅咒一般,每一代必有一个女子会得上这种怪病。患病之人年满二十就会全身冰冻而死,死状凄惨,无药可救。历代患病的皇族女子都在凄惨地哀嚎中死去,更有人为了不受这种折磨,早早就自尽了。
这一代是江封悯,一个说不上多么受宠的郡主,帝后心中还好受一些。可是下一代的患病者会是谁呢?难保不是至亲至近之人。另外这种怪病虽然只在女子间遗传,对于皇族来说,也是时刻悬在头上的一把刀。
这么多年,凌国广纳名医,却始终没人能够解决这种怪病。纵然是凌国权利顶端的皇族,也没办法摆脱命运的折磨。
江封悯坐在那里,很多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她,有怜悯的,有同情的,更有甚者,用看死人的目光来看她。只有她神色如常,对于这些目光,既不抵触,也不感慨,仿佛和她自己并无关系。
“靖武,你比以前安静了许多。”江封悯身边坐的都是同辈人。说话的是她的堂姐淑慧郡主。
“大了一点,当然要比以前懂事了。总不能再像小时候一样经常胡闹了。”
她这话引得淑慧郡主掩口窃笑。“你还知道小时候是胡闹啊?要说你也真是的,半点不像个女孩子。金枝玉叶的,整天上树抓鸟,下河摸鱼,我听说你的轻功和水性就是这么生生练出来的。”
别看江封悯在舒云慈面前像个锯嘴葫芦似的,她在凌国可是个话唠一样的人物。尤其在同辈姐妹中,整天嘚啵嘚,烦得大家都躲着她。奈何她骨骼清奇,从小就被高人看中教了武功,虽然年纪小,可是一般人哪是她的对手,被她追着嘚啵嘚,实在烦死人了。
江封悯在隐国的这几年,都只有过年的时候才和姐妹们聚在一处,话也是一年比一年少,这又让这群小姐妹们怀念起从前的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