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又躺了一会儿,然后挣扎起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喝完之后觉得自己好多了,坐下一看,昨天被他喝空的酒壶正端端正正地站在桌子上。
明明先这很正常的情景,他看着却有些奇怪,好像哪里不对。
这壶……应该在这里吗?
傅知玉晃了晃脑袋,他实在想不起来了。
正在傅知玉头脑昏沉的这时候,接了傅知玉吩咐的陈太医已经到钱家坐了好一会儿了。
陈太医此人看着老实,本人也确实挺善良的,但是他毕竟是从宫里出来的,又跟了傅知玉不止一天两天,就昨天几句话的功夫,他就能很明确地知道主子的意思,也知道自己要怎么做了。
他带着药方去了钱府,一进门便是笑容满面。
钱满贯倒是挺客气的,他知道眼前这老头是傅知玉的人,但是也挺疑惑,就算傅知玉派个兵来他都理解,怎么派来个医师啊?
“我是来给钱家主送礼的,”陈太医笑眯眯地道,“是大礼。”
钱满贯一脸惊讶,道:“您别说笑了,应该是我给昭王爷送礼才对,您看,这礼还在前面摆着,昭王就是不肯收啊。”
“是钱老爷说笑了,”陈太医望着他道,“钱财乃是身外之物,这些金银财宝你也知道,昭王什么时候缺过?现在,当然是命最值钱。”
这是大实话,钱满贯之前卑微成那样,商路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自家儿子的命捏在傅知玉手里。
一听这话,他心里就咯噔一下,满脸的客气笑意退了一大半,紧张道:“昭王这是……什么意思?还请您明示。”
陈国离江南有老远一道距离,虽然那边放了人,但是钱明冲还在路上,毕竟是还没回来,这是不是就意味着随时可以发生意外的意思?
“钱家主也不用紧张,”陈太医摆了摆手,“我家主子向来心胸宽广,既然说了谅解,就不会做出尔反尔的事情,我刚刚那话指的是,邓潜的命。”
一提到邓家,钱满贯的脸色就有点难以形容了。
以前邓家和钱家交好,但那是过去的事情了。
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平心而论,他和邓潜是发小,长大之后也是过命的交情,比一般夫妻情分还要深厚地多,但是这难不同担的道理,还是要应验。
钱满贯之前还觉得自己比邓潜好一点,毕竟自己还清醒着,还能四处奔波做点事,但他也没想到,这邓家还留有一手摆自己一道。
那马车夫的事情,一开始钱满贯还怀疑过,是不是傅知玉在自导自演,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吃,目的是叫他们乖乖听话,但真去对质了,钱满贯看着那马车夫的脸,却莫名地觉得眼熟。
他循着自己模糊的记忆追查下去,很快,就查到了邓家身上。
要知道,傅知玉虽然已经给了那两封信,但是马车夫打算绑架他的时候,那信还在元江行手里,根本还没有送出去,也没有人知道。
幸好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可若是那人真的伤了昭王,又指认是钱家做的,钱满贯千求万求的东西就打了水漂了,每次一想到这种可能性,都叫钱满贯背后一凉。
但是邓潜现在确实晕着,钱满贯心里也猜想,是不是其他有心人买通了这人,只等着落井下石,但是猜想是猜想,如今钱满贯一想到邓家,心里还是不舒服,像是心里头梗着东西,怎么想怎么不对。
当时都遭了意外,就自己在这跑来跑去,邓家这种表现,虽然是没了主心骨,但也太手足无措了,这左右联系起来,钱满贯不多想都不行。
就这一小段时间,钱满贯心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