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她是不可能成功的。
别说林如海对她这种浅薄没修养的女人生不出什么怜惜之心,便是有些好感,在出了联合奴才中饱私囊的事之后,也都荡然无存了。
再加上,看见朱姨娘,便想起来黛玉用手比着说她脸上的脂粉这么厚的样子。
便越看越越觉得黛玉说的虽然夸张了些,也不算太过。这满脸的脂粉,确实太厚了些,像一张刷白的面具,看起来阴森森的。味道那就更不用说,呛得人鼻头发痒。偏偏朱姨娘还十分不识趣地频频往他身上贴。每一靠近,林如海便憋住气,不着痕迹地撤身离远些,不多功夫,脸都憋红了。
忍了一会,忍无可忍,索性便找个由头将人打发走了。
朱姨娘走的时候那是满眼的委屈,一步三回头,扶着门框哀怨的看着林如海,还翘着手指用锦帕子在眼角揩了揩。原本是想让林如海心疼她,没想到林如海只顾着挥毫作画,连头都没抬,只好哼了一声,带着满脸怨气走了。
被留下的那碗汤林如海没动,研墨的小厮看了好几眼,直到估摸着再不吃汤就要凉了,便低声道:“老爷,汤快凉了。”
林如海正给刚画好的山水图题词,无暇他顾,随口道:“你吃了罢。”
小厮诧异的“啊”了一声,待反应过来,忙摇头,诚惶诚恐的道:“奴才不敢!”
林如海一口气题完词,掏出随身携带的私印,盖上红戳,才回过头看着那小厮,心情不错的道:“一碗汤而已,什么敢不敢的,让你吃你吃便是。你若是不喜欢这汤,便端出去给别的小子吃。”
小厮笑道:“多谢老爷,奴才不是不喜欢,就是不敢一个人吃独食。不如奴才这就端出去?大家一块吃。”
林如海道:“甚好。”
时间过得很快,到了二十九这日,黛玉一早便穿戴整齐。与平日不同的是,她今日穿的是男装,佛头青刻丝白貂皮袄,外罩同色杭绸鹤氅,腰间悬一清脆玉佩,素雅中略带着几分俏皮。
冲夕雾、风铃她们招招手,黛玉道:“你们不必跟着了,看好家便是。后天就是年了,这几日你们也累得不轻,今儿什么都别做了,好好歇歇。”
说完正要走,又想起来什么,“对了,厢房里冷,你们平日跑动着还不觉得,今儿坐着不动只怕手脚都冻僵了呢,就在我屋里呆着罢,熏笼旁暖和的很,你们想吃点心果子也好,想嗑瓜子也罢,尽管跟他们要去,就说今儿我特许的。”
风铃笑道:“奴才们又不是没有吃过那些东西,谁稀罕呢?不如姑娘带着奴才们一起出去逛逛,比在家里带着吃果子嗑瓜子强多着呢。”
“你还没打消这个念头呢?”黛玉漆黑水亮的眸子扫过满眼骐骥看着她的丫头,并非特指风铃,夕雾、雪雁等好几个丫头都是这样看着她,可是……
“不是我不想带你们出去逛。”黛玉苦恼的叹了口气,“我问过爹爹了,他说你们的年纪都大了,原不宜再抛头露面的。况且越大男女之间的差异越明显,便是扮成小子也不像,这么明晃晃的出去,反倒会惹人注意。扬州城认识爹爹的人不少,一旦惹人注意,很容易被人认出来,会影响咱们府上的名声。”
而黛玉还不足七岁,懵懂孩童一枚,不说被人认出来的可能性极小,便是认出来也没什么关系,无非说林如海爱女心切之类的话,无伤大雅,不会关系到黛玉的名声。
临近年节,扬州城街市上十分热闹,叫卖吆喝声不断。
卖东西的商贩多,买东西的人更多,还有捏泥人、耍猴戏的。怕黛玉被人挤到,林如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