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眉顺眼地答:“如此也好。”
我本就对承宠不感兴趣,相比之下,我更思念角君做的烤鱼。
“好什么好?”鹤白丁不高兴地皱眉,抬手拍了我的脑袋一下,“你以为我今天特地出门见你一面是为了什么?”
我委屈地看着他:我哪里知道为什么。
然而转念一想,我又明白了。
“昭容是希望我争宠?”我捂住被拍的地方傻傻地问。
“这是自然。”鹤白丁不假思索地说,“皇宫是什么地方?是个吃人的大坑!在这里,如果你没有足够强大的后台,就只能依靠恩宠度日。你一个平民出身的才人,如果不趁这个时候陛下有空赶紧争点宠爱,以后长夜漫漫,日子可就难过了。”
我似懂非懂,茫然反问:“那昭容你呢?你为何不争?”
鹤白丁好像习惯了被人这么问,右手摸向腰间,摸了个空后尴尬地挠头,正色道:“我啊,早就没那个资格去争了。可你不同,你还有机会,为了自己,你必须得争。”
那时的我还不明白昭容的言外之意,只是看了一下他的腰间,莫名觉得那里挂着个酒葫芦更符合他的气质。
但这个想法也只是一闪而过,我思索了一下他的话觉得有理,于是先点了头,又为难地说:“可是我……不会。”
“无妨,我帮你。”鹤白丁又拍拍我的头,笑得爽快明朗依稀可见少年风华。
果真明艳无双。
02
鹤白丁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当天晚上,陛下就召幸了我。
与传闻中一样,陛下是个俊秀天成,风姿绝代的男子。眉目多情,顾盼生辉,往灯下一站,我便立即自觉地低下头,自惭形秽。
他宠幸我,还真不知道谁更吃亏。
然而陛下并未对我做什么,只是拉我相陪,与他看了一晚上的奏折。
我坐在他身边,墨磨了又磨,水添了又添。灯花不知剪过几回,终于熬到鸡鸣,陛下该去早朝了。
我服侍面容不带丝毫倦色的陛下更衣,送他到静水轩门口,目送他远去。
隔着兰汀水榭的葱茏草木,我隐约看见鹤白丁站在浮萍清波间。陛下走上前与他说了什么,他甩袖而去。
但观其神色,并不像生气。
莫名的,我想起入宫前从市井传言中听到的与陛下有关的只言片语。
陛下名唤素还真,十岁登基,执掌天下十五年,四海升平,万邦来朝。
他勤政爱民,不好美色,宫中来来去去许多人,最终留下的只有不到十个。
而这十个妃嫔里,皇后墨倾池深居简出,不问世事;皇贵妃意琦行久居深宫,缠绵病榻;贵妃赮毕钵罗诵经念禅,已然出世;贤妃元佛子,虽然帮着皇后处理后宫事务,但陛下鲜少去见他,为人比贵妃还低调。至于昭容鹤白丁,仿佛离陛下最远,其实却是最接近他的人。
剩下的几位,不是位分不高便是入宫太久,看得透彻没力气再斗。相较而言,今次入宫的十二位新人可谓是给后宫注入了一股澎湃的新鲜血液,令沉寂多时的宫闱再度热闹起来。
我也是这份“热闹”的一员,偏生落在最冷清之处。我满足于这份冷清,可昭容让我一定要争。
我不知该争什么,争陪陛下批阅奏折的资格?
又或者,昨夜只是一个意外?
宫中有太多的奇异之处,我初来乍到,一点也不明白。只知道从这日过后,陛下三不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