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王妃好生休息,天黑之前当能到下一处驿馆,微臣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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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平顺,待到小镇驿馆时,天色快要暗下。
周子御当先下马车,侍卫与驿馆负责人打完招呼,驿馆一众人仅弯腰恭敬相迎,并未跪地高呼。
终究是出门在外,几人身份又多番贵重,能不暴露行踪被有心人听去自是最好。
有侍卫来通传,顾月卿便抱着燕尾凤焦掀开车帘下车,秋灵拿着两人各自一个小包袱跟上。
彼时君黛等人也已下车,朦胧间瞧见顾月卿抱着琴跃下马车的模样,有一瞬恍惚。
尤其是周子御,盯着这样的顾月卿细致看了一眼。
怎生不止是红衣,亦抱着一张琴?
若非这位倾城公主身上没有月无痕那般冷戾杀伐之气,他恐要以为两人实则是一人。
自来出门在外,顾月卿便是琴不离身,这是她这些年养成的习惯。
就如此出来她不是没想过别人会怀疑她的身份,只是她不甚在意,既是决意要君临合作,她早晚有一日要以真面目示人。
薛傲领着几个侍卫站在马车旁,见顾月卿下来,忙恭敬低声行礼,“见过王妃。”
顾月卿微微颔首,“不必多礼。”
语毕便顾自朝君黛等人而去。
薛傲见从马车出来的秋灵仅拿着两个简单包袱,有些意外,“王妃,可要末将着人将车上之物一并搬到驿馆?”
不怪他们会意外,委实是顾月卿太随意,毕竟以往君凰乘马车出行,每到一处休憩地,翟耀都会吩咐手底下人将马车内带着的东西搬下大半,甚至连即将落脚的房间都要一番打扫再更换上他带来的东西摆放好后,方能入睡。
否则君凰手底下的人也不会说他将日子过得精细。
顾月卿脚步一顿,大抵已猜到薛傲因何有此举动,“不必,不过住一晚,随意一些便是。”
相处这些时日,她大抵知晓君凰是个怎样的人。不说别处,单从他这辆小小的马车都布置得挑不出一丝不妥来,可见他的讲究。
薛傲应声:“是。”
跳下马车的秋灵对他蹲身行一礼,便快步跟上顾月卿。
“倾城这一路累了吧?”
迎上君黛关切的目光,顾月卿抱着琴蹲身见礼,“多谢姑姑挂心,不过一日车程,倾城并不觉得累。”
君黛忽而想到她的遭遇,心下一叹。
得农夫收养九年的人,吃过的苦许更多,这番车程怕是于她而言算不得什么。
如此想来,倾城公主与她女儿的经历倒是有些相似,不过她女儿似乎要比倾城公主多苦几年,也多苦一些。
不过倒也说不上来谁的遭遇更令人心疼。毕竟女儿虽离家十六年吃尽了苦,归来还有父母兄长照拂。倾城不同,她便是归来亦无亲友做倚仗,一切都得靠着自己。
感慨一番,君黛便执起春蝉的手,笑着与顾月卿道:“早前在侯府门外时着急赶路,本宫便没来得及与你作介绍。这是本宫的女儿周茯苓,近来方寻回。倾城与茯苓年岁相当,往后可多多往来,也能寻着个说话的伴。”
听着君黛的话,春蝉十足的紧张。
站在她眼前的不是旁人,而是她自打第一眼瞧见便心生艳羡的倾城公主。统共见过倾城公主三回,这还是第一次这般近距离与她接触。
天色虽将暗下,却半分也掩盖不住倾城公主的绝色容颜。
顾月卿神色不见波动的看向春蝉,微微点头示意,“周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