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茯苓一心只为帮他包扎,并未细想,也未乱看。
倒是白衣男子在她双手从他松散的衣衫穿过,环到他后背时,他清晰的闻到由她发间散发出的淡淡清香,很是好闻,让他的身子有一瞬的僵硬。
待包扎好,周茯苓直接起身,又回身去拿来两瓶伤药,“此处不宜久留,公子身上的伤上过药,血已止住,可自行离去。这两瓶伤药公子带上,公子适才当是从窗户跃入,窗户那边是后山的方向。”
“听着好似有动静传来,后山怕是不安全。公子可从另一侧走,由那个窗户出去是一座禅院,禅院过去有一条小道,一直沿着小道走,便有一道小门,是山下农户送菜来寺中走的门,这个时辰不会碰到人。”
白衣男子看着她手中的两瓶伤药,再抬眼看她,“姑娘怎如此清楚?若我未猜错,姑娘当是随君临长公主一道来万福寺祈福,当是昨日方到寺中。”
周茯苓一顿,眸中快速闪过一道复杂的情绪,“早间起来出门散步,无意中瞧见。”
“寻常大家小姐多是围着吟诗作赋琴棋书画女红刺绣,便是无意中瞧见农户送菜,当也不会如此清楚那道小门为送菜农户专走,也不会清楚送菜都是按着时辰。”
周茯苓眼睫微敛,“小女不……与旁的大家小姐不同。”
她原是想说她不是什么大家小姐,然一想到君黛和周子御待她的好,她便改了口。
觉着若她这般说了,他们知晓后当是会伤心。
她不欲让他们伤心。
白衣男子是何许人,仅从她这般反应便能瞧出,她是个有故事的女子。
“姑娘随身带这般多伤药纱布,可是因着姑娘精通医理?”
说着便从她手中接过伤药。
“不是,小女前些日子受了点伤,大公子垂怜,特给小女备了些伤药。”
抬眼一瞧,果见她脖颈上包着白纱,因着白纱与她的衣衫颜色相差不大,窗边帘子又已拉上,屋中不是很明亮是以一时未看到。
“大公子?姑娘口中的大公子可是第一公子周子御?”
“正是。”
“姑娘既是唤他大公子,适才外面的婢女又唤姑娘小姐,那姑娘是……周子御的红颜知己?”白衣男子这番神情有些古怪。
红颜知己?他怕是想问她是否是大公子的小妾。
周茯苓愕然,“不不不是,我怎会是大公子的红颜知己?”
“不是?”
连连摇头,“不是。”
白衣男子便从衣摆上扯下一块白玉佩,“此是我随身的玉佩,姑娘今日救我一命,他日若有需要可凭此玉佩来寻我做一件事。”
“我名唤千流云,第一公子当知我身份,姑娘若有事需要我相帮,可向第一公子询问我的身份。若姑娘一时无事需要相帮,便暂不必与任何人提及我出现在此处之事,于姑娘的名声不好。”
周茯苓看着那块白玉佩,上面刻着一个“千”字。
千流云……
如此一看,这玉佩当不止是随身之物这般简单,她断不能收。
“举手之劳,公子不必挂在心上,玉佩公子请收回。”
千流云将玉佩握在手心,定定看周茯苓一眼,“姑娘既是不收,我亦不强求,敢问姑娘芳名?”
见她端着眸子朝他看来,千流云便道:“姑娘不必误会,我亦知晓询问姑娘芳名实是失礼之举,但姑娘今日终究是救过我一场,我仅是想知晓恩人名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