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不用多想?
难道太子觉得这件事无伤大雅,没什么影响么?
宗元按捺着自己的性子,看向单疏临。
单疏临知道他的意思,转头看向吕徽,从她目光之中得到她的打算。
他微微一笑,冲吕徽稍稍颔首,退后两步转头出门,将这件事交给了她。
既然她打算自己处理,那便让她去做罢。
单疏临走后,吕徽看向宗元,笑着道:“他走了,你有什么话,现在可以直说。”
宗元润了润嗓子:“殿下,此事恕臣僭越,还是作罢为好。”
他不管究竟太子和单疏临究竟到了哪一步,只要这件事就此作罢,好歹能及时止损。
“孤觉得,此事是你多想了。”吕徽道,“我同子启之事,不需第三人多言,我们,自有打算。”
吕徽的话,让宗元觉得难以接受。
“自有打算?殿下!他是男人,男人!若他是个女子,我绝不会多言一句。”
“我听旁人诋毁你二人,说你们之间关系不菲,还据理力争,殿下,您在我心中不是这样不分是非的人!”
“官中有人豢养不错,殿下,就算是您在后院豢养,我也不能有什么意见。可单疏临他不是,他是西京中权势最大的单家的少主,你们现在这样,又算是什么?”
“一旦有人知道,您要怎么办?你们又将怎么办?殿下啊殿下,您究竟想过没有?”
“以一己之私而颠覆天下大义,这真的是您想要看到的么?”
吕徽沉默着听他说了许久,忽然开口道:“可是,喜欢一个人有错么?”
宗元一愣,全身火气忽然卸了干净。
吕徽抬眸,眼底清亮:“宗元,喜欢一个人真的有错么?”
这是她首次向宗元承认,她是喜欢单疏临的,也是第一次示弱,以这样的口气询问宗元。
宗元一时竟不知道怎样回答。
喜欢一个人有错么?
当然没有。
喜欢,怎么会是错处。
宗元虽不能理解两个男人之间为何会产生男女才有的情愫,却也从来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
在他看来,无论是正常欢喜,还是断袖磨镜,都有他们存在的道理。
再退一步说,喜欢本就是世上最美好的东西,又何必分人,分对象?
可吕徽不行。他是太子,他代表的是姜国,他代表的是姜国百姓的幸福,他怎么能如此任性?
宗元张口,看着吕徽的眼睛,口中的大义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他的心在痛。
他想到之前在府上看见吕徽的笑容,愈发觉得心软。
是啊,他又有什么错呢?
喜欢,又何来错处。
“殿下。”
千言万语,都化作了一句话。
“您……多加小心罢。”
宗元起身,朝吕徽一拜,长叹一声,转头出府去了。
看着周遭景物,繁华却没有一丝人气,又想到吕徽方才几近哀求的模样,宗元半晌挤出一句话来:“当这个太子,他娘的有什么意思?”
处处受限,处处都是危险,正如看上去的繁华,里面却早已腐烂。
宗元啐道:“真他娘的没有意思!”
没有意思的太子见他走后,松了口气。
她仰在椅子上,看向身后的屏风:“听够了,就出来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