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嬷嬷见姬夫人应下,换了个笑脸道:“实不相瞒,我家大小姐,出了些不检点的事,婚事确实不宜声张。本月十五,我们将小姐送来这里,穿了婚服拜个堂,便算成婚就是。姬夫人,我们也不是存心想难为你,但这事,对你家来说也是好事,以你们家的条件,很难娶个媳妇。我们大小姐,论容貌论才情,配你儿子绰绰有余,这等好事,抓紧接下才是。”
姬夫人听罢这话,心里起了疑惑。林大小姐见过很多次,为人心善,克己守礼,不像是会做出不检点事的人。但这些贵族家,处处都是些腌臜事,听闻如今的县侯夫人,是妾室扶正,林大小姐的后娘,焉知这大小姐,不是着了后娘什么道儿。
姬夫人赔笑道:“夫人说的事,那我们便着手准备准备,好迎娶大小姐。”
徐嬷嬷见目的达成,将婚服放在桌上:“这是婚服,十五那天叫姬公子穿着便是,也省去你们置办的费用,我们就告辞了。”
说罢,徐嬷嬷带着众人,扬长而去。
姬夫人看着院中小木桌上的婚服,一时有些恍惚,就这么便要将林家大小姐嫁过来了?
她长叹一声,看了看身后的房门,端起盛着婚服的托盘,推开门走进了房中,将托盘放在了房里挨着墙的柜子上。
姬夫人双手拧在腹前,侧头留意着小屋的门帘后的动静。
良久,在那隐暗无光的土墙房里,传来一个少年清雅,却又隐带不甘的声音:“嬷嬷,我这一生,便注定这般身不由己吗?”
姬夫人闻言,转身看向藏青的门帘,半劝慰半反驳道:“不!公子!你莫要自暴自弃,你还年轻,以后的日子还长,总有拨云见日的时候。”
“拨云见日?”少年嗤笑反问,默了半晌,传来“咚”地一声拳头砸在桌面上的响动,少年那带着不甘的声音再度响起:“嬷嬷你为何不让我出去谋些生计,若是这般,咱们手中好歹有些钱财,不至于被人这般欺辱,硬塞于我一个不检点的女子。你可知道,方才那些人威胁你的时候,我当真想冲出去,替你讨一个公道。”
“公子不可!”姬夫人言辞拒绝,话音落,许是觉得自己不该对公子这般严厉,毕竟他也是为了自己,便放缓了语气,好言宽慰道:“公子只管安心读书便是,生计的事,我自会担着。咱们齐国是大国,君候身边的公子们,各个都是人中龙凤,公子若是在功课上分心,来日若回到齐国,怕是比不得那些常在君候身边的公子们,到那时,许姬会怪罪于我。”
“呵……”少年不屑地一笑:“君父自将我扔在这卫国,便没打算再让我回去。毕竟我的出生,是他一生的污点。若非当年母亲苦求让你同行照顾我,我怕是早就死在了卫国。读这书有何用,倒不如出门谋些生计。”
姬夫人听着这番话,心间愈是心疼这个孩子。
他口上虽这般说着,似是早已看清。可是以这孩子的性子,若是做出什么决定,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于读书一事上,每每说着无用,但她一劝便会乖乖听话,足可见,他心间也存着希望,兴许有朝一日,君候会不再顾忌众人的眼光,认回他这个儿子。
天下的孩子,有谁会不渴望父母亲情。
姬夫人本欲继续出言相劝,却听姬殊沉声道:“嬷嬷,将那婚服剪碎,我不想看见。”
姬夫人为难的看看柜上的婚服,劝慰道:“那县侯夫人,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