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夫人看着对林芳歇道:“此事说来话长,日后慢慢再讲给你听。先吃饭吧。”
林芳歇点点头,拿起筷子吃起了饭菜。
许是在陌生的幻境,林芳歇还是有些不自在,吃起饭来都比从前秀气不少,吃了两口,林芳歇问道:“婆母,若不然叫公子也出来吃些吧。”
姬夫人闻言,心头颇有些犯难,林小姐尚不知姬殊的态度,两个素不相识的人,就这般成了夫妻,日后是眷侣还是怨偶尚不可知,倘若唤了姬殊,他不出来,岂非叫林小姐尴尬,平白在他们二人之间添些矛盾。
思虑这许多,姬夫人只得佯装随意道:“他若饿了,自己会出来找吃的。你不必管他。”
林芳歇笑着点点头,不再多问,低头吃饭。
说起来,她都不知道姬殊长什么样,方才摘下盖头时,他已经去了里屋,身量如何,容貌如何,她都不清楚。只是听闻姬公子身有恶疾,却不知是什么恶疾?
这等私隐,林芳歇也不好当面问,等日后寻个机会再问不迟。
吃过饭,琴瑟帮着姬夫人将桌上拾掇了一番,自去替了姬夫人刷洗碗筷。琴瑟一去,姬夫人倒暂时闲了下来,便对林芳歇道:“你今日起得早,去睡会儿吧,我去院子里把剩下的纸钱剪完。”
林芳歇站起身道:“平日早起惯了,倒也不困,我怎好做个闲人?不如去帮婆母剪纸钱。”
姬夫人笑着应下,多拿了一把剪刀出来,和林芳歇一起走出房门。
来到院中,林芳歇这才仔细打量了一番姬家的小院。
院子不大,篱笆左边墙角有个鸡窝,右边便是堆放柴火的小棚子。院中间一口水井,井边是木桌木椅,上面摆放着姬夫人用以剪纸钱的黄纸。
姬家一共只有三间土屋,中间他们方才吃饭的那间最大,连着右边姬殊所在的书房,和后面的一间卧室。大屋左边是狭小的厨房,右边看似也是住人的屋子。
林芳歇随同姬夫人在院中木椅上坐下,姬夫人指一指右边那间小屋,对林芳歇道:“你和殊儿住大屋便是,就是要委屈琴瑟姑娘,日后和我一起住在这间。”
林芳歇骤然听得和姬殊同住,心头莫名一紧,面色微露慌乱。
姬夫人自是觉察到了林芳歇的神色,却会错了意,以为她是担心,正好琴瑟不在,便对林芳歇解释道:“殊儿其实身体康健,并无什么恶疾。只是出于一些缘故,不能叫旁人打扰他,为避免麻烦,方才对外声称殊儿身有恶疾。”
林芳歇微惊之下,不免奇怪,姬家只是普通人家,为何需要姬殊对外声称身有恶疾来避免打扰?
方才就从姬夫人的话中听出异样,眼下更是觉得奇怪。可自己刚嫁进姬家,实在不好探问人家的私隐,待日后慢慢再问。
林芳歇便暂且按下心头之惑,拿起黄纸和剪刀,笑问道:“不知这纸钱该怎么剪?”
姬夫人温柔的笑笑,手把手的开始教林芳歇剪纸钱。
姬殊自进了书房,手中的书只翻了两页,毕竟自己忽然多了个“妻子”,虽素不相识,毫无感情,却也难免在他心里造成一些波动。
从前林芳歇来西郊,他都不曾出过门,只在窗中瞥过一眼,且那时林芳歇戴了面纱,看不清容貌。
听着院中林芳歇和姬夫人的说话声,书愈发看不下去,姬殊不自主地站起身,走到窗边,将窗扇打开了一条缝隙,向外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