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他忽然又想起林芳歇初嫁的那天,不自主地走到窗前,将窗户推开一条缝,看着院中的三人。
入眼的,是三人说笑有加的画面。她们剪纸钱的剪纸钱,抄写挽联的抄写挽联,偶尔听琴瑟叽叽喳喳的讲个笑话,便一起欢笑。
林芳歇的笑容,好似天际落下的一道光,将他心中淤积多年的阴影驱散。那一刻,他忽地很想出去,和她们三人一起,共度这阳光漫散的午后。
姬殊看了许久,方才收回目光,坐回了椅子上。
余下的时间,似乎变得有些漫长,为什么太阳还不落山,为什么林芳歇还不来喊自己出去吃饭?
终于熬到了晚饭时,期待好久的姬殊,终于听到了走向书房的脚步声,眼睛不自主地一直盯着那藏青的门帘。
不消片刻,门帘被掀起,姬殊迎上林芳歇的目光。
四目相对,林芳歇微愣,随后笑道:“夫君,吃饭了。”
姬殊“嗯”了一声,忽地脱口道:“你……”
林芳歇回过身子,面带疑惑的看向他,姬殊本想问她,难道她不讨厌他?可是话到嘴边,他竟然怎么也说不出后面的几个字。
姬殊实在不是个能问出肉麻话的人,努力了半晌,只得道:“没事,吃饭吧。”
随即站起身,弯腰从林芳歇的门帘下走了出去,与林芳歇擦肩而过的瞬间,一股淡淡的胭脂香气从鼻息间掠过,姬殊心底莫名生起一片温柔。
晚饭间,林芳歇亦如中午一般,给姬殊夹菜,照顾他吃饭。姬殊虽不再像中午那般不自在,但也没有过多的反应,只是道谢后吃下。
唯一的差别,便是他没有再像往常一样,三下五除二吃完饭后躲去书房。
而是和她们三人一起慢慢吃,吃完饭,姬夫人和琴瑟收拾了碗筷去厨房洗。
林芳歇拿着抹布擦桌子,姬殊看了看林芳歇,神□□言又止……但终归还是问不出来,自己又回了书房。
在书房坐了没多会儿,林芳歇再度揭帘进来,手里拿了一套姬殊的衣服。
笑着道:“我瞧着夫君的衣服有几日未换,给你送来了一套。”
姬殊这才反应过来,自林芳歇嫁过来,除了第一夜进去取被褥,他就没再进过卧房。这几日都是直接井里打水冲一下身子,身上的衣服,一直未换。
姬殊忽地有些不好意思,起身从林芳歇手里接过衣服:“多谢。”
林芳歇见他接过,笑笑道:“应该的,我先出去,你换好衣服告诉我,身上这套该洗了。”
说罢,林芳歇转身出门,姬殊在书房里换好衣服,将脏衣服叠好,给林芳歇送了出去。
林芳歇接过,对她笑笑,转身去院中洗衣。
姬殊站在原地未动,目送林芳歇离开。院中林芳歇已备好水,出去便将脏衣服放进盆中准备清洗。
正巧,琴瑟从厨房看见林芳歇再洗衣服,忙上前欲从林芳歇抢活:“小姐,洗衣服这种累活儿我来就行,你回房休息吧。”
林芳歇按住琴瑟的手,摇摇头道:“没事,你干了不少活,也去歇歇。更何况,给夫君洗洗衣服,是做妻子的责任。”
琴瑟不快的撇撇嘴,大户人家哪有给夫君洗衣服的夫人,不全是下人洗。也罢,小姐要和姑爷搞好关系,想要多付出一些,她也不好说什么。
琴瑟只好站起身,去帮林芳歇烧热水。哎,他们小姐命苦啊,从前在林府也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