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些什么排场如何大,原来齐国人也只长着一个头等这些话语。姬殊听了个稀里糊涂,但是得到了一个自己想要的消息,便是三日前,有齐国使臣到达卫国。
齐国与卫国,自二十年前滨州之争后,便几无往来。这次齐国使臣具体是为什么而来,姬殊不得而知。
但于姬殊而言,齐国使臣的出现,便是他茫茫人生中,第一根可见的救民稻草。就好似极度爱恋一个人,哪怕只是出现一个与其名字谐音的字,都能联想到她。
无论齐国使臣是不是能帮他回国,他也要先想法子见上一见,最差最差,希望他至少能知道君父和母妃对自己的态度,好过如现在这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念及此,姬殊赶忙往回走去。
跨进院门,姬殊一把扯下面上的遮布,将弓箭甩在院中桌上,直接进了姬夫人的房间。
刚跨进门,便迫不及待道:“嬷嬷,齐国有使臣三日前到了卫国。”
“什么?”姬夫人闻言身子剧烈一颤,手中剪刀不慎扎到手背,姬夫人被这一疼惊醒,忙将伤口用帕子捂住,急急向姬殊问道:“来者是谁?”
姬殊蹙眉道:“尚未可知。”
姬夫人招招手,示意姬殊过来,姬殊走过去,在炕沿上坐下。姬夫人深吸一口气,方才从激动的情绪中捋出一条思路来,给姬殊提醒道:“公子先不要抱太大希望,咱们首先得知晓来者是谁。齐宫中势力交错复杂,朝堂与后宫,牵一发而动全身。咱们并不知出使卫国的这位,是不是与你母妃敌对,倘若是旁的妃子的亲眷,那么你的身份,只会成为旁人迫害你母妃的筹码。”
姬夫人一席话毕,姬殊的眉心蹙得愈发的深,好似渐渐凝结的寒霜,层层覆盖在他俊美的五官上。
姬殊拧眉想了片刻,对姬夫人道:“那我先去城中打探一番,看看此次前来的使者,究竟是何方神圣。”
姬夫人微有些疲累的点点头,而后叹息道:“我离开齐国多年,对齐国如今的形势,早已陌生疏离。只是盼着,这次来的,能是位过去的老臣,否则,咱们如今的身份,别说找人家帮忙,就连见一面都是难如登天。”
姬殊又何尝不知这个道理,齐国那么多的官员,嬷嬷认识的,都是十八年前的人。
现如今,当年那些人,有多少还留在齐国为官,而这些尚留在齐国为官的,与母妃交好的又有几人?与母妃交好这些人中,又恰好有一位被派来出使卫国……这就好似大海捞针,茫茫不可期。
姬殊闭目深吸一口气,再度睁眼时,深邃的眸中闪着丝丝势在必得的坚定:“我去县城打探看看。至于来者是不是我的命中贵人,就得看天意是否怜我姬殊。”
说罢,姬殊伸手握住姬夫人的手,用力捏住。半晌后,他将姬夫人的手放开,头也不回得出门离去。
姬殊刚走到院门外,正见林芳歇和琴瑟回来,林芳歇见他神色匆匆,开口问道:“夫君要去何处?”
姬殊从林芳歇身边走过,视若无睹。
那一刻,林芳歇复又在姬殊的神色间,再次看到初嫁时那种冷漠。这是出了什么事?
林芳歇看着姬殊走远的背影,满是不解,琴瑟亦是不解地问道:“小姐,姑爷这又是怎么了?”
林芳歇未作他想,对琴瑟道:“夫君神色匆匆,许是有事,来不及招呼我们罢了。咱们去问问婆母吧。”
口上虽这般说着,但说话间,林芳歇又不自觉地看了眼姬殊远去的身影,在艳似血色的夕阳下,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