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宫中人走后,郑氏脸色沉了下来,带着人回到后屋。林菀儿尚在饭桌上等郑氏,见郑氏面色不快的回来,不由问道:“娘,怎么回事?”
郑氏将那画像甩在桌上,沉声道:“那丫头当真是个祸水,不知在何处招惹到君候,竟惹来君候惦记,眼下,君候正四处找人呢。”
林菀儿闻言,面露不解,伸手取过桌上画像,将其打开,但见林芳歇身着粗布麻衣的模样呈现在眼前。
画像中的林芳歇,虽没了做林府大小姐时的华贵雍容,但这一袭民妇打扮,画师又在她身边加了写意荷花,反倒又一种小家碧玉、泛舟西施之感。委实耳目一新,难怪叫君候过目不忘,惦记着找人。
郑氏在椅子上坐下,蹙眉道:“君候身边有亡兄之妻为妃,何况是个民妇,君候岂会在意?倘若真叫君候找到了人,还管什么她是不是已为人妇?必然入卫宫受封赏、享荣华,到了那日,哪儿还有我立足之地?”
林菀儿不屑的撇撇嘴:“娘亲怕什么?日后我去朝歌,做天子妃嫔,自是你的靠山,她就算入了卫宫又能怎样?”
郑氏听罢,神色稍稍缓和,却仍有担忧:“远水救不了近火。你远去他乡,林芳歇近在眼前,她若要下手,你就算想救我也来不及。”
林菀儿听罢,自是不敢再反驳母亲,但面上不以为然之色未有丝毫消减。
只亲自给郑氏夹了菜,说道:“林芳歇在西郊那种地方,但凡贵人谁会往那里去?就算是去了,林芳歇一介女子,又怎会抛头露面?这人能不能找到还两说呢。母亲莫要担心,先吃饭,余下事从长计议便是。”
郑氏叹口气,只得下捏着吃饭。
林菀儿有一口没一口的陪着郑氏吃饭,忽地起了好奇之心。也不知林芳歇嫁去姬家后情形如何?她那有恶疾的夫君,有没有将恶疾传染给她?
且之前听徐嬷嬷回来说,她那夫君的恶疾,是皮肤上的病,脸都遮着不叫人看。如果林芳歇也染上了,那张好脸蛋不就毁了吗?
想着,林菀儿嘴角隐隐挂上笑意,倘若她已毁容,再叫她知道君候在找她,那该是何等的捶胸顿足,痛苦不已啊?林菀儿越想越觉得那画面解气。当即就决定改日借口去广济寺上香,去西郊瞧瞧林芳歇,看看她眼下到底是个什么落魄样儿。
而姬殊这边,吃过午饭后,又等了一下午,依旧未见齐国车马出入。天色再漫长的等待中暗了下来,这一日,他算是白等了。
但是听闻城中夜市繁华热闹,不知使臣会不会晚出逛夜市,不如再等等。
于是姬殊没有回家,继续等在城里。
可谁知,夜市摊子都收了,他依旧没有等到自己想见的人。姬殊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经很晚,城门早就下钥了。看来今夜是没法儿回家了,只得在城中找了个便宜的客栈,暂住一夜。
夜里,林芳歇在小卧里陪着养伤的姬夫人说话,她等了姬殊一整日,到晚都没有见到姬殊回来。
实在有些等不住了,方才向姬夫人问道:“婆母,夫君天未亮便走了,这么晚还没回来,从前也会这样吗?”
姬夫人自然知道姬殊为何离开,只得对林芳歇道:“齐国有故人到了卫国,公子要想法子去和他见一面,这么晚了,他估计回不来了,你莫要等他了,早些去睡吧。”
林芳歇微微叹气,对姬夫人道:“婆母,不知为何,夫君似乎很讨厌我?”
姬夫人闻言不解:“前几日不是还好好的吗?”
林芳歇摇摇头道:“我也不知为何。”
在姬夫人看来,姬殊没有理由讨厌林芳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