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姬殊来了,守在门口的那位推开了身后雅间的门,姬殊看到一名年近五十的男子,身着暗红色蝙蝠纹,正坐在椅子上斟茶慢品。
姬殊走了进去,两名守卫便将门关了起来。
姬殊在房间内站定,行礼道:“在下姬殊,冒昧叨扰左徒大人。”
崔嵬这才抬头,细细打量一番眼前的少年,见他容貌俊逸,身姿挺拔,虽身着粗布麻衣,却难掩他眉宇间,那一股不同于寻常百姓的傲气。
崔嵬收回目光,指指对面的椅子,示意姬殊坐下。姬殊复又行礼道谢,走过去做了下来。
崔嵬将拿缂丝手帕取出,放在桌上,推到了姬殊面前:“不知此物,小公子从何处而来?”
问罢,崔嵬手一扬,对姬殊道:“二楼已被我包下,不怕隔墙有耳,公子但说无妨。”
姬殊笑笑道:“今日来见大人,在下便无意遮掩。实不相瞒,此乃我母妃之物。”
崔嵬闻言委实震惊,讶然道:“你是虞美人的儿子?那你爹是?”
姬殊苦涩的笑笑:“自然是齐王殿下。”
崔嵬难掩心头的震惊,倘若这少年所言属实,那便是齐国尊贵的公子!赶忙追问道:“你年方几何?”
姬殊如实回答:“十八。”
又问:“生于何年何月?”
姬殊便答:“庚辰年十月二十九。”
崔嵬听罢,再次细看姬殊的样貌,果然看到了几分大王年轻时的影子,似呓语般说道:“庚辰年,那时大王尚未即位。在下却知一些大王与虞美人的私隐之事,莫非……”
姬殊微叹,点点头道:“我便是那时所生。我所生非年,君父与母妃,不得不将我送至卫国。十八年来,君父从未派人找过我。大人,这十八年来我朝思暮想,只想见爹娘一面。若能回到爹娘身边自然是好,可若是不能,能否请大人告知我,爹娘可还记得我?是不是还愿意认我?我在齐国,是否曾有那么一刻被人知晓?”
他就想知道,爹娘长什么模样?他这一辈子,是不是都要这般藏藏匿匿的过下去?是不是永远的见不得光?是不是永远都得如现在这般,过着如蝼蚁般的生活?
崔嵬听罢,一时间,心头万分叹息……当年,公孙籍从中作梗,害得大王与虞美人有情人不能眷属。他算是亲眼见到了虞美人的悲剧。而如今,她的儿子,又成了这悲剧下的牺牲品。
齐卫两国,国土相接,看似很近。但正因国土相接,两国历来因争地而矛盾频频,一直以来都是剑拔弩张,几乎毫无外交。当年大王选择将这个儿子送来卫国,怕是已存了抛弃之心。
这些年来,他从未听大王提起过这个孩子,且他曾替王室修订宗谱,更是从未见过这个孩子的名字。
崔嵬看着姬殊的眼睛,在那双眼里,他看到了思念的真情、挣扎的痛苦。他该如何告诉这个孩子真相?
姬殊看着崔嵬的神色,见他面上为难之色愈发明显,心下兀自一沉,却还是存着侥幸,盼着他能说出一个自己想要的答案。
姬殊忽地起身,抱拳单膝落地,恳求道:“还请左徒大人告知!”
崔嵬忙站起身,一把将姬殊拉起来:“下官受不起这一拜,公子快起。”
姬殊执意不起,再次恳求:“还请左徒大人告知!”
崔嵬见姬殊如此坚持,闭目深吸一口气,叹道:“也罢,也罢,你先起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