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爷?”
萧知的声音在屋中响起,她的脸色在烛火的照映下显得有些苍白,可语气却是镇定的,不仅如此,就连她望着陆重渊的目光也是冷静和坦然的。
她就这么看着他,语气温和得说道“再不去,水就要凉了。”
陆重渊看着她,不知道看了多久,心中那股嗜杀的情绪倒是渐渐消了下去,可心中的讥讽却越来越浓,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女人能做到什么地步,收回目光,随手把手里的书扔在桌子上,然后自顾自推着轮椅朝水房走去。
等人走后。
萧知刚才紧绷着的身子终于得以放松了,她伸手捂在心口处,几不可闻得松了一口气。
这不是她第一次陆重渊用那样黑压压的目光盯着,可她以前看到这样的注视也只是觉得紧张、害怕,却不至于被吓得后背都浸出一丝冷汗。
今日——
陆重渊是怎么了?
她能感受到先前有那么一瞬间,陆重渊是想杀了她的。
说不出是什么原因。
只是眼见陆重渊的身影越来越来,她也不敢停留得太久,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就端着水盆、打了帘子走了进去。等把水盆放在轮椅边上的时候,她的心情又开始变得紧张起来,陆重渊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
靠得这么近,她都能够感受到陆重渊散发出来的气势。
紧张,害怕。
可再紧张再害怕,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没同人说话。
站起身,弯着腰打算去解陆重渊的腰带。
水房里头不比外头烛火通明,这样虽然让萧知不至于那么紧张,可同样也加大了她的难度。
她弯腰解着陆重渊的腰带。
这本来应该轻而易举的动作,此时就好似跟她作对似得,怎么解也解不开,鼻尖上的汗越来越多,小脸也烧得越来越热,萧知不想同陆重渊说,一来是知道这人喜怒无常,二来她本性也是个不服输的。
咬着牙。
就像是在跟那根腰带斗气似得。
最后倒是她赢了。
等到腰带解开的那一刹那,萧知松气之余竟然还有那么一丝胜利的喜悦,她把手中的腰带放在一侧的架子上,然后就替人脱起了外衣和内衫。
可能是历经了先前那么一场大战,又或许是屋子里的烛火实在太过昏暗,她原本紧绷着的心弦此时倒是松懈了不少。
伸手绞干了那方帕子,然后蹲在轮椅前替陆重渊擦拭起身体。
萧知再胆大也还是个姑娘,哪里敢仔细去看陆重渊的身体?可即便低着头压着眉眼,余光却还是能够瞥见陆重渊上身的轮廓,宽肩窄腰,肌理分明的手臂,腰部那处硬邦邦得,凑近些还能闻到他身上有百濯香的味道。
不过要是细闻的话,就能闻到在这一股子百濯香的掩盖下是清淡的药香味。
恰好此时手里的帕子拂过几处地方,萧知可以透过那薄如蝉翼的帕子感受到上头的伤痕,那是常年征战沙场留下来的伤痕。
先前对陆重渊的害怕和忌惮在这一瞬间突然少了许多。
这个男人即使再喜怒无常,再冷漠暴戾,可有一点却是没法否认的,要不是陆重渊这么多年身处沙场,击退了一批又一批的乱臣贼子,那么他们大燕朝的百姓只怕也没法像如今活得这么开心。
是这个男人——
护了大燕的山河和百姓的安康。
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