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宾女宾便是分开的。
罢了。
陆重渊抿着薄唇,望着她,轻轻“嗯”了一声。
原先被气势压制的一众人听到这一声,仿佛重获新生一般,松了口气。
崔省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忙替人引路。
庆俞继续推着轮椅。
萧知便陪在陆重渊的身侧,路过陆承策的时候,她眼眸有片刻地闪动,早在走下马车的时候,她就看见他了,没想到陆承策也会参加这样的宴席。
他以前不是最不喜欢这些吗?
没有多思,也不容她多思,她站在陆重渊身边,脚步从容地往前走去。
一阵清冷的香风拂过。
陆承策看着与他擦肩而过的萧知皱了皱眉,他没有立刻往前,反而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目光在落到那个纤弱又挺直的背影时,往日那股怪异的情绪又出现了。
明明这个女人一点都不像阿萝。
可每回瞧见她,他的心中总会生出一种怪异的情绪。
阿萝死后,不是没有女人接近过他,甚至还有不少人模仿阿萝的穿衣打扮,脾性气质,可他从来不曾有过这样的感觉。
于他而言。
这世上只有一个顾珍,旁人再像也不是她。
可现在是怎么回事?
看着越来越远的几道身影,他抬手,落在心口处,往日沉稳的那颗心,此时竟在不住乱跳着,甚至还有一道急促的声音,在与他说。
快过去
抓住她。
别让她走!
脚步不自觉地往前迈了一步,可在看到远处两人对话的笑影时,又止住了。
他在想什么?
昏了头了,还是没睡好?
那个女人怎么可能是阿萝,他的阿萝怎么可能跟别的男人在一起,怎么可能不来找他?何况,他的阿萝早就死了。
垂下眼眸。
他紧抿着薄唇,没有说话。
许久以后。
陆承策看着那道越来越远的艳丽牡丹裙,敛了眼中不该存有的思绪,神情冷淡地别过头。
等进了月门。
萧知便和陆重渊分开了,她带着如意,由人领着,朝接待女客的花厅走去,一路过去,穿柳拂花,都是记忆中熟悉的景致。
她幼时除去在家里,或是皇宫。
待得最多的地方便是崔家和陆家,尤其是崔家,她可谓是无一处不熟悉。
她性子娇,身份高,虽然那些贵女平日都爱同她来往,但实则她从小到大玩得好的也就只有崔妤一人。起初的时候,她也不爱同崔妤往来。
大概是听多了那些人在背后说她坏话,她以为崔妤也是这样的人。
可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甚至冷嘲热讽,崔妤都是包容又温柔地对待她。久而久之,她和崔妤的感情也就越来越好了。
崔妤是个很温和的人,行事说话都是慢声细语的,相处起来让人很舒服。
她会和崔妤说许多事,也会和人赖在一张床上,咬着耳朵互相诉说着悄悄话,她们还曾一起期盼过未来的生活。
她嫁给陆承策。
崔妤嫁给哥哥。
甚至。
她们还说过以后若是生下儿女便结为亲家。
思绪刚落到这,引路的丫鬟便停下脚步,客客气气地和她说,“陆夫人,到了。”
萧知循声往前看去,眸光微动,轻轻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