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那会,他瞥了一眼。
她的字是很好看的,有女子该有的娟秀,又带着几丝旁人没有的疏狂之气,比很多人的,都要来得好看。
只不过后来。
她就只用簪花小楷了,当初除夕写过的那个字体却是再未出现过。
而今。
陆重渊死死盯着眼前这几张手稿。
那上头的字竟然和当初萧知所书的字体一模一样,都是行书,撇捺之处都喜欢微微勾曲一些,手捏着那几张纸,陆重渊整个身子靠在引枕上,他看着这上头熟悉的字体,抿唇不语。
怪不得那天她在里头逗留这么久。
怪不得后来她又让喜鹊捧了一副新做的对联出来。
原来......
竟是因为这个。
原来。
他真的没有猜错。
当初的灵光一闪,原本以为只是他多想了。
可如今看来。
他的确没有猜错。
那个丫头身上最大的秘密就是这个。
死而复生。
她——
竟然是顾珍。
陆重渊闭着眼睛,神色微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怪不得当初她大病一场之后,整个人就跟变了个人一样,以前那个胆怯又懦弱的女人,被丫鬟欺负了都不敢吱声,竟然一点都不怕他。
怪不得她的仪态会这么好,怪不得她一个从来没管过家的人能够把府里府外的事务打理的这么井井有条。
怪不得她会带来如意......
怪不得她会认识柳述。
怪不得她跟顾辞相处的时候总会让他有一种两人生活很久的感觉。
怪不得柳述这么厌恶他。
也怪不得......
她那么恨陆承策和崔妤,还有陆家这些人。
以前那些解释不通的,现在就像是拔云见日似的,变得清清楚楚,陆重渊握着纸张的手收紧,薄唇也跟着轻轻抿了起来。
“五爷,您怎么了?”庆俞察觉出他情绪有异,忙问道。
陆重渊没有立刻说话,他甚至不曾睁开眼睛,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开口问道:“这阵子,陆家可有其他事?”
“陆家?”庆俞一怔。
以前五爷从来不会打听陆家的事,不过他向来是知无不言的,虽然心有疑惑却还是恭声回道:“府中近来并无其他事,若说有,也不过是世子爷的婚期提上行程了。”
“对了,今日好像是纳征,世子爷让人抬着聘礼送去了崔家。”
说到这个的时候。
庆俞倒是又提了一句,“这次的阵仗和以前陆世子娶宝安郡主的时候差不多,就连送去的聘礼也是一样的。”
怪不得她今天看起来这么心不在焉。
原来竟是是因为这个事。
陆重渊薄唇紧抿,脸上的神色又变得难看了很多,想到她每回见到陆承策时流露出的不一样的神情,他心里就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涌动似的。
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情绪,反正让他十分不痛快。
这种不痛快比当初看到她跟顾辞那么好,还要来得让他生气,就像是被一根细小的针扎着,难受。
“五爷......”庆俞看着他的脸色,有些担忧,也有些害怕。
他已经很久没有从五爷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