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陆重渊看着萧知的背影,撑在引枕上的手也收紧了些,他张口想辩,却无从辩解,膝盖以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施针过的缘故,疼得有些难受。
其实这会不适合起来。
但他还是咬着牙站起来了,一步,一步,忍着那锥心的疼痛,走到萧知的身后。
伸手,想如往常那样,握住她的手。
但想到刚才被人拂开两次,陆重渊抿了抿唇,还是收回了手,就站在她的身后,低头看着她,沉声应道:“是。”
“你——”
萧知没想到他会认得这么坦然,睁开通红的双目,回头看他,她想说些什么,但看着陆重渊这张脸,那些难听的话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好咬着唇,盯着他。
这个混蛋!
好久之后。
她才看着他,哑声说道:“我说过的,陆重渊,永远都不要骗我。”
陆重渊看着她眼中流露出来的失望,心下一紧,他伸手出挡住她的眼睛,哑声说道:“我后悔了。”
“阿萝,我早就后悔了......”他像是再也克制不住,紧紧地抱住了她,把她的脸埋在自己的怀里,声调微颤得说道。
他是真的后悔了。
看到她前段日子,每天从噩梦中惊醒。
看到她每次望着自己时,眼中流露出来的自责。
他就后悔了。
......
“那个时候,我猜到等我的腿好了,你就会跟柳述离开。”
“我找不到办法留住你,所以......”陆重渊一顿,似有犹豫,但想到她的脾气,还是轻声说道:“所以我才想出这个法子,想着将计就计,想着趁着这个机会让我们两个人可以坦诚面对自己的心思。”
“我知道陆崇越找了杀手,就算没有那次出行,他们也会动手。”
“我......”
“你只是让他们行事更容易了一些。”萧知闭着眼睛,补充道,“你知道五房是一个铜墙铁壁,那些人肯定没有法子进来,所以就算那天我没有提议去庄子,你也会想办法和我一道出去。”
“你特意只带了庆俞一个人,特意把我们置身在险境之中......”
她未再往下继续说,只是嗤声嘲道:“好一个不破不立,陆都督真是行军打仗久了,就连感情上的事都用上了行军的计谋。”
“我是不是还应该感谢你一番,如此郑重其事?”
这大概是她生平头一次这样同他说话,生疏又冷淡。
陆重渊的心一下子就提起来了,抱着她的双手开始发抖,就连面上的表情也不似先前那样放松,他紧紧拥着她,面色苍白,张口,声音微颤,“阿萝,你别这样喊我,也别这样和我说话。”
“我知道错了。”
“那个时候,我根本来不及多想,我只想留住你......”
他从小就是一个人。
没有人爱他,也没有人教会他应该怎么去爱别人。
他想留住她。
只能想到这样的蠢法子,伤人,又伤己。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那些黑衣人的武功太-->>厉害,如果庆俞挡不住他们,如果我们没有逃出生天,如果我们摔下山坡的时候出了其他意外.......”
想到那些有可能发生的结果。
萧知从陆重渊的怀里抬起脸,一瞬不瞬地望着他,在说了无数个如果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