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屋中无外人。
柳述接过她递过来的茶盏,并未饮用,而是看着她,沉吟了一会,才道:“阿萝,你从小就不擅长说谎。”
他在太医院任职多年。
萧知以前还是顾珍那会便常爱往皇宫跑,见得次数也不算少,后来又有多年师徒情分,柳述对她的了解并不比她的那些亲人少。
他握着手中的茶盏,看着她说道:“你如今性子是沉稳了不少,但有些东西是瞒不住的。”
说完。
他把目光落在她修长的手指上,一顿,道:“你每次说谎或是紧张的时候,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总是忍不住搓揉在一起。”
这个小动作就连萧知自己都没有察觉过。
此时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瞧见这两根手指微微蜷曲,正互相搓揉着。
她的脸色变了下,迅速分开了两根手指,但一直紧绷着的身形还是跟泄气似的,突然颓败了几分,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良久也只是很轻的一句,有些泄气的样子,“师父,你可以不要问我出了什么事吗?我不想说。”
柳述皱着眉,嘴唇张了张。
但最终还是轻轻叹了口气,没有发问,感情这回事,旁人再怎么介入都是没用的。他端起手里的茶盏喝了两口,然后才同人说道:“行,你不要我过问,我就不问。”
“我今日过来除了这桩事,还有一桩事要同你说。”
“什么?”萧知抬起眼帘,问他。
“陆重渊的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日后也无需再施针了,等他再吃几服药,休养一段日子,估摸着也就好了。”柳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
说完。
他又跟着一句,“阿萝,我当初同你说的话还有效。”
萧知眼眸微动,似是有些不解他的话,等反应过来,霎时就变了脸色。
不等她开口说话,柳述便看着她继续说道:“阿萝,你现在陷得还不深,还可以走,等你陷得再深些,纵然我想带你走,你恐怕也走不掉了。”
“师父......”
萧知怔怔看着他,张口,但红唇蠕动了许久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半响,她还是埋下头,叹道:“您让我一个人静静吧。”
柳述见此也没有说其他话。
他只是又看了萧知一会,然后才无奈的摇了摇头,起身离开。
等到柳述走后,如意看着一直沉默不语的萧知,叹了口气,问道:“您是在想五爷,还是在想老先生的话?”
萧知朝如意看去。
她跟陆重渊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意是唯一的知情者,她跟了她多年,有些东西瞒得住别人,瞒不住她。
这会,她也没有隐瞒自己的心情,交握着双手,低垂着眉眼,道:“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如意见她这般,抿了抿唇,同她说道:“您是在担心,担心五爷也会成为第二个陆世子,担心如今起了这样的头,日后他也会为了别的,再骗您?”
被戳穿了心思。
萧知脸色又黯淡了一些,她握着双手,声音有些低,“是。”
一阵沉默。
如意又过了一会,才开口说道:“其实老先生说得也没错,您现在还陷得不深,想要离开并不难。”
“所以,主子,您考虑好要离开吗?”
今日的风声有些大,主仆两人说话的时候,并未察觉到外头的动静,可不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