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忆萼勉强点头,没精打彩地继续埋头做数学题。
闻子灵来到阳台上,拨通了齐律师的电话,心想,这次欠的人情可大了。齐律师只是个办事的,真正顶用的其实是她的父亲闻博生的名头。这次动用父亲的名誉资源,恐怕会令闻博生调低对江忆萼的评价。唉,如果是吴兴怀,他就可以直接用自己的资源来压下这条微不足道的采访了。这一刻,闻子灵无比渴望能快快长大,能掌握到真正属于自己的资源。
翌日,曹秀萱特意买了一份报纸,翻了两遍都没看到堂兄的报道。江忆萼心知肚明,又怕曹秀萱扫兴,好不容易才想出委婉点的说法:“也许我的事不足以上报纸,编辑那边不给过。真是那样的话,我们就算了吧,再想想别的办法。”
曹秀萱不甘心,次日又买了一份,仍然一无所获,心里不知有多疑惑。晚上,她给堂兄打电话。
电话那边,曹胜强没好气地说:“这个恐怕要问你那个好朋友了!我找了编辑,他们说有人不让登一切关于江忆萼的报道,还说对方是江忆萼的亲友,得罪不起。哼,你的好朋友,我还真得罪不起!”
曹秀萱惊讶极了,江忆萼的亲友不让登载报道?她知道堂兄没理由跟她说谎,他都比她还着急出成绩,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么好的题材呢?那江忆萼又为什么要答应接受采访?这不是在耍他们吗?她越想越气,真想冲到江忆萼的面前质问,为什么要出尔反尔?
再次日,江忆萼一早来学校,在通往教学楼的路上看到曹秀萱,三步并作两步过去打招呼。却见对方投来冰冷愤怒的目光,仿佛被泼了一桶凉水,呆住了。
曹秀萱转过身,直面江忆萼道:“江忆萼,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不愿意接受采访的话,当初为什么不跟我说?为什么要耍弄我们,让我们白忙一场?”
江忆萼急忙摇头辩解:“我没有耍弄你们的意思,我当初确实希望能得到你们的帮助……”
曹秀萱厉声质问:“那又为什么要找人撤下我哥的稿子?”
江忆萼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曹秀萱冷笑道:“好,你做了亏心事,却不敢说。我就当没交过你这个朋友,我哥得罪不起你们,我也交不起!”说罢,她愤然掉头,大步离去。
这天,人人都看到江忆萼过去找曹秀萱,却被拒绝了。那是非常强硬的,愤怒的拒绝。曹秀萱的朋友是曹秀萱的朋友,不是江忆萼的朋友,她们站到了曹秀萱的一边。
江忆萼再次变成孤身一人。
丁真茹冷眼旁观,嗤笑起来:“贱人就算有朋友,也只是一时的。”
刘正豪看到了,也听到了,很不高兴地转头对丁真茹说:“不要说别人的坏话。”
丁真茹变了脸色:“我爱说什么,你管得着吗!”
刘正豪哼了一声道:“对,我管不着!”
江忆萼默默回到自己的座位,中午独自吃饭,觉得周围仿佛在对她窃窃私语,感到无比煎熬。
刘正豪打开饭盒,里面飘出韭菜炒鸡蛋的味道,他再看同桌那精致的菜肴,笑了笑说:“你的饭看起来真好吃。”
江忆萼抬起头,望着这位避之不及的同桌,忽然感到有些羞愧,勉强笑了一笑:“你要喜欢,可以拣喜欢的尝尝。”
“那我不客气了。”刘正豪作出却之不恭的样子,果然从江忆萼的饭盒里挑了一小撮咸菜,放进嘴里嚼,半晌才叹道:“哎,能和你天天一起吃饭,就好了。”
江忆萼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笑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