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索着摘干净了身上头上的碎秸秆,跑到旁边的菜园子里拔了一颗藠头,掐掉根须叶子握在手里。
得找机会练练演技了,王青青,现在是罗青青了,一边儿疾步往村里走去一边儿暗暗咬牙,自己这烂演技实在差强人意,想要哭一鼻子都得靠自残才能达到理想效果,着实让人痛苦。
她按着原身的记忆一溜烟儿来到一户人家门前,先拿指甲掐破了藠头在眼皮上抹了抹,再强忍着眼部的不适死命拍打破烂的木门“大侄子!大侄子在家吗?”
“来了来了,谁呀?”随着话音,破木门打开了,一个方脸膛的红脸汉子在门后现了身。
“大侄子,是我。”罗青青说着伸手抹了一把眼泪,刚才怕没效果把藠头汁液在眼皮上抹多了,眼睛疼的实在顶不住。
她这双眼通红眼泪滂沱而下的模样把她大侄子吓坏了“三婶子,您这是怎么了?”
“大侄子啊~~”罗青青哀嚎一声放开了嗓门“你婶子我是活不下去了啊~呜呜呜~”
“三婶子您别哭,有啥事您咱院子里说。”汉子一边儿侧开身子把罗青青往院子里让,一边儿扬声高喊“孩儿他妈,赶紧出来扶婶子一把!”
哭得声嘶力竭的罗青青被比她年龄还大的大侄子大侄媳妇儿给搀扶到了院子里坐下,上气不接下气的罗青青边哭边问“大侄子啊,我嫁给你叔都二十多年了吧?”
“那可不!”红脸膛的大侄子掰着手指头掐算“我叔退伍那年您跟他结的婚么,足足二十三年了。”
“我为人咋样,对你叔咋样,对老孙家一家子咋样,这二十多年了,你也该看出一两分来了吧?”
罗青青转过身去作势拿手绢擤鼻涕,实则狠下心把裹在手帕里的藠头在眼睛上又擦了几下,这鬼东西起效快,退效也不慢,还没到高|潮部分呢,眼泪竟然下去了,这怎么能行?
“婶子您为人没说的,我二奶奶当初糊涂得整天打骂人,她亲自娶回来的孙媳妇儿都不带往跟前凑一下的,不都您在伺候?就连我长山叔,您一照顾就是二十多年,我长山叔的那几个孙子孙女,哪个不是您抱大的?您对老孙家仁至义尽。”红脸膛的大侄子说完伸出大拇指朝罗青青比了比,大侄媳妇儿也坐在旁边连连点头。
罗青青把裹着藠头的手帕装回口袋里,把一双手伸到大侄儿夫妻面前“你看看,我还能活下去不。”
放在石桌上的一双手老茧横生青筋毕现,几个指头红肿溃烂,手背上好几条足有火柴棍那么宽的裂口,在裂口周围僵硬发白的死皮衬托下,口子里头鲜红的嫩肉越发让人触目惊心,任谁一看都能明白,这是一双饱经风霜的手,这是一双辛苦劳作的手。
这双手的惨状让大侄儿夫妻齐齐打了个哆嗦,大侄儿媳妇语带哽咽站起来道“三婶子您等等,我给您拿点蛤喇油润润。”
“不用啦。”柯青青神色惨然道“润了又如何?我一天天从早洗到晚,忙活个不休,就算擦上了,这油又能在我手上呆多久呢?”
“那也得擦!多少能让您好受点。”大侄儿媳妇回屋拿了蛤喇油来给柯青青细细涂抹。
卖完惨的柯青青红着眼圈道“我嫁给你们长山叔的时候,平川两口子都结婚了,我这当后妈的,年纪比继子继子媳妇还小,为了不让大家尴尬,我从不往他们两口子跟前凑,只一门心思照顾你长山叔跟你二爷爷二奶奶。”
“我虽然嫁到老孙家晚,没照顾过平川两口子,但他们两口子那一溜儿七八个孩子哪个不是我抱大的?大侄儿你说!”
大侄儿孙富贵连连点头“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