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平川眼看李春林是没法完成两人约定的任务了,恶狠狠就翻了脸“你既然搭不上罗青青,那就把钱还我。”
“我咳咳咳, 告诉过你,咳咳咳, 钱被抢走了, 咳咳咳……”李春林撕心裂肺地咳嗽了半天, 才喘匀了气儿“你那钱我一分都没花到。”
“我管你花没花。”孙平川横眉竖目“反正钱我是交到你手上的,没办成事儿,你就得还给我。”
“咳咳咳!钱, 咳咳,我是没有。”李春林咳嗽得声音嘶哑脸孔涨红“咳咳咳!命, 咳咳, 也只剩半条, 咳咳咳, 想要啥,咳咳咳,你自己拿。”
自己拿?孙平川不稀罕李春林的半条狗命, 他在李春林家里翻箱倒柜想要找点值钱的东西出来用以抵偿自己那八十块钱。
翻了半天一无所获,孙平川绝望地发现,李春林是真穷, 他最值钱的东西大概就是这三间土坯房了,难道自己的百十块钱就打了水漂?
孙平川极度不甘心,他左右踅摸了一番,把李春林家里仅有的两只条凳给扛走了。
大李庄离桃花村不近,两只条凳不好拿,孙平川一会把凳子端在胸前,一会儿扛在肩上,一会儿夹在腋下,好容易回到了桃花村,他已经累的汗流浃背褂子都湿透了。
孙平川站在院子里叉着腰,盯着好不容易才被自己扛回来两只条凳呼哧呼哧直喘粗气儿,刚刚愈合的伤口被汗水给腌的刺痒难耐,所有的这些辛苦都只是为了两只条凳?自家又不缺凳子!他恨恨地踹了凳子一脚回屋了。
回屋躺到床上,孙平川越想越丧气,为了弄走罗青青,他损失大了。
在李春林那个二赖子身上就花了整一百,还有他五姨奶家,为了撮合罗青青跟表叔王大根,他前前后后去了好几趟,连买礼物带买消息,花了有二十多块钱,再就是跟赵大牛他们家打架,自己跟二军的医药费又花了快五十块钱了。
不算不知道,一算孙平川心疼地直哆嗦,钱的事儿也就算了,最重要的是媳妇儿已经被弄到北洼河去了,老支书对自己家的容忍度已经告罄,只怕下次再有点儿啥事,自己也得去北洼河劳动改造了。
现在该咋办?再给罗青青找个“好人家”?孙平川摇了摇头压下了这个诱人的想法,对付罗青青不宜操之过急,还得再细细斟酌。
一来难得能找到像李春林这样“合适”的人选,二来罗青青这婆娘也忒邪门了点儿,自家几次出手对对付她,不仅没有给她造成一点损伤,自己这边还损兵折将。
自家婆娘赵秀云,因为要给罗青青一个教训被关到了北洼河的劳改场里。
浪荡子李春林刚接受了自己的委托要勾搭罗青青,就被人给打了闷棍,整个人半死不活不知道还能不能缓过这口气儿来。
就连前几天跟赵大牛他们家打架,不也是因为自己上工时走神想着该怎么对付罗青青才惹来的这场祸事儿吗?
想到这儿孙平川感觉自己后脊梁一阵阵地冒冷汗,他撮着牙花子倒吸了一口凉气久久回不过来神,在跟罗青青的几次交锋中,自己一点儿便宜都没占到不说还伤财又伤身,这罗青青,难道动不得?
一阵阵凉意从脚底板泛上来,孙平川激灵灵打了两个冷战,他伸手扯过床里侧的被子盖在了身上。
罗青青最近心情很舒爽,辛辛苦苦大半年养一头猪,年底一卖也不过一百多块钱,自己打出去一闷棍就得了八十块钱的横财,杀人放火金腰带,这“不义之财”来得就是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