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孙平川心凉了半截。
孙平川年纪大了,平时身体素质也不大好,再加上丢钱和儿子犯事儿的两重打击,他彻底病倒了,这一次骨折住院,连养伤带养病,足足在医院呆了三个多月,他刚一出院,就得到了即将举行公审大会的消息。
全县人都得到了通知,这次公审大会将在北洼河举行,除了审判之外,还要就地枪决一部分罪大恶极的犯罪分子。
听到了这消息,孙平川心里腾腾腾慌乱的厉害,自家儿子,大概应该没什么事儿吧?
因为忧心儿子,公审大会这天两口子仗着桃花村离北洼河比较近的地利之便,早早来到了会场。
会场已经被管制了,前来观看公审大会的群众全都按照工作人员的指示排排坐在河沟里的乱石滩里。
河堤上早早搭起了高高的审判台,不一会儿武装人员押送的犯人都坐着卡车来到了公审现场。
审判人员先从那罪名轻的判起,先是五六年的刑期,再是十几年的刑期,此时正逢国家的严|打时期,但凡是被提溜到台上接受人民公审的,没一个有好下场的,最低也是五年起步。
刚判完一个二十年刑期的,台上又被提溜上去一串人,赵秀云眯缝着老花眼一个个看过去,突然她浑身一抖捉住孙平川使劲儿摇晃“他爹,你看那跪在中间的人,是不是王二赖子?”
孙平川定睛一看,果不其然,上头那人正是王二赖子!
自己的大仇人还是老样子,五段身材肌肉横生显得颇为壮硕,除了头上被剃了个光头以外,他几乎跟当初一模一样,孙平川气愤地站起来就要往台上冲,在人群中来回巡视的武装人员立刻把手里的枪对准了他厉声喝道“坐下!手举到头上!”
在枪|支的威慑下,孙平川忙忙地坐下了,奈何那武装人员并不放过他,依然拿枪指着他厉声呵斥“手举到头上!”
孙平川吓得恨不得要尿,他赶紧听话地把两只手都举到了头上,摆了个投降的姿势。
就在孙平川两只手举起来时,赵秀云又哭着对他说“他爹,咱儿子就排在最后一个。”
孙平川忙忙地举着两只手抬头去看,果然在台上找到了孙小军。
事关自己的大仇人和亲儿子,孙平川竖起来耳朵仔细倾听。
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台上一溜人全都是以王二赖子王宝蛋为首的犯罪团伙成员,这一伙儿犯的事儿简直人神共愤罪大恶极,台上的审判人员念完了长长的判决书,最后加重语气到“就地执行枪决!”
此言一出台下的围观群众中几声哭喊传开引起了一阵骚动,旁边的武装人员对空放了两枪才压下了这阵喧闹。
说就地,那就是就地,一群人被反剪着手臂带着手铐,头上套上了黑布袋,排成一串被押到了审判台旁边的河堤上,一群人站成一排,一阵枪响过去,一个人都没拉下,全都吃了铁花生米。
孙平川又倒下了,这次赵秀云可不敢直接送他到医院了。
上次出院时,两口子手里的钱满打满算不够一万。
在这正式工才每个月两百多块钱工资的年月里,只单纯过日子,这一万块钱也够花好几年的了。
过日子没问题,去医院可不行,上次孙平川住了三个月医院足足花了一万多,这次要是再花上一万多,自己两口子不就又身无分文了吗?
钱攥在手里不花也不行呐!
孙小军的丧事要办,孙平川的病要看,自己的胳膊要做手术,赵秀云走投无路跑到了罗青青面前“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开口就喊“娘!”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